可张木匠还是指着白苏道,“你这丫头,还给你张大爷我打马虎眼儿。行了行了,我自个儿进去瞧。”说着,张木匠就越过白苏,往屋子里头走。
张家其他人也跟着张木匠往里头走,尤其是张木匠家的大儿媳更是迫不及待地走在第一个。朱珠作为外人,便走在了张家众人的身后,在最后才进了屋子。
待进了屋子,大家伙儿打眼一瞧,张木匠家的大儿子正站在屋子里头,虽然红着眼眶,但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地瞧着大家伙儿。
张木匠瞧着如以往一般身姿挺拔的大儿子,满脸的欣慰,眼睛通红着连道了几声,“好好好。”
张木匠家的大儿媳快步走到自家相公身前,她家相公原就身量高,原先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儿,她都得仰着头瞧他。他那双腿被打断了的日子里,就只能低着头瞧他,她以为这一瞧就是一辈子了。可万万没想到,惊喜会来得如此之快,他家相公又能站了!她又可以仰着头瞧他了,她再也不会喊仰着头累得慌了!
张木匠家的大儿媳这会儿仰着头瞧着自家相公,满脸的泪水,张木匠家的大儿子抬起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拭去,轻声道,“娘子,辛苦你了。”
此话一出,张木匠家的大儿媳哭得就更凶了。
张木匠家的大儿子忍不住想要将自家娘子揽进怀里,但是这么多人瞧着,他便没有付之于行动,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地哄着她道,“莫哭了,我这都已经好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是啊,我儿说得对,咱们都得高兴。”张木匠家的娘子被自家二儿媳搀扶着,眼眶也是红红的,自家大儿的腿好了,她很想好生地哭上一场,但他的话说得对,他们都该因他的腿治好了而高兴才是。
母子、夫妻俩又哭又笑地说着话的时候,张木匠转而猛地跪到站在一块的何御医和朱珠面前,朝着他们道,“多谢何御医,多谢您替我大儿治好了腿。还有,珠丫头和司家兄弟,多谢你们替我大儿请来了何御医。”
“张老哥,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起来。咱们老哥俩,还说这些话做什么?!”何御医慌忙地上前去搀张木匠。
朱珠也跟着去搀,嘴里头道,“张大爷,您是长辈,您可不能跪我,我受不起!”
谁知,张木匠都还没有从地上给搀扶起来,张家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了,惹得何御医和朱珠手忙脚乱地一个个去搀,白苏和白芷也是,好半晌才劝着他们站起了身。
朱珠笑着对张家众人道,“咱们乡里乡亲的,你们家有难,我和相公帮得上的,定是要帮一帮的。可别再谢来谢去的了!”
何御医点了点头,对张木匠道,“是啊。张老哥,你也别再跪我了。咱们是老哥俩,那你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儿,我治我大侄儿的腿可不就是应该的?!”
闻言,朱珠笑道,“何御医说得对,可别太过见外了。”
张木匠点头,连连道,“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何御医道,“就该这样。不然,你们若是时常这般客气,我今后可不敢再登你们家的门了。张老哥,咱们老哥俩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咯!”
“呸呸呸,我不再客气就是了,你也别说这般话,我可不爱听!”张木匠状似板着脸,斥着何御医道。
“那这篇,咱就翻过了?”何御医挑眉笑道。
张木匠含笑点头,“翻过了,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