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只顾着骑马看路,不曾见别人。”漪如老实道。
“荒山野岭,就算有人,也是各家随从。”这时,长沙王妃走上前来,看着漪如,神色关切,“听闻女君摔下了马来,必是受惊了,且去用膳更衣,歇息歇息。”
听得这话,长沙王也终于露出和善之色,转而对一直不曾说话的太子道:“当下已是午后,今日太子猎获颇丰,依臣所见,不若就在大营里歇息,烹煮猎物,犒劳宾客。未知太子意下?”
太子看着他,微笑颔首:“便如皇叔之意。”
漪如是个孩童,又是严祺的女儿,自不会有谁来责备。不过出了这等事,终究搅了兴致,长沙王也不再去巡猎,只留在大营中与宾客们饮酒畅谈。
长沙王妃派来好些侍女,给漪如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尘土,又给身上的擦伤上药,可谓无微不至。
漪如自是从善如流。从早晨出来大半日,她水米未进,食物塞到口中,格外香甜。
无论如何,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已经达成,长沙王世子活得好好的,余下的事,她便无从插手了。只盼长沙王的命能好一些,别在涨水事行船,继续保住一家人性命。
不过,仍有一件事,让漪如觉得好奇。长沙王特别向她问起那豹子冲出来时,周围可曾见到别人。这话里的意思,可是
正当她坐在帷帐里大快朵颐,忽然,她听到外头传来行礼的声音。
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太子李璘走了进来。
他也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干净得很,一尘不染。漪如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熟悉不已。这是他最喜欢的沉冰香,宫中特别调制的香方,以前,漪如也曾甚为拿手。
味道又勾起过往的回忆,漪如看着他,目光冷淡。
“你今日,果然是自己偷偷来的?”摒退左右之后,他问道。
“正是。”漪如大方承认。
太子冷哼一声:“我都查明了。你谎称是薛常侍家的僮仆,还从马夫手里骗了一匹马。”
“我既然到这猎场来玩,没有马怎么行?”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李璘也不与她啰嗦:“你到底来这猎苑里做甚?”
“自是来玩耍,还能来做什么。”漪如看着他,却是一笑,“殿下该不会觉得,我平日在宫里还不曾将殿下看够,要大费周章跑来这里来看?”
李璘一愣,脸上闪过些不自在。
“谁要你来看。”他随即道,“我身为太子,自要问明。”
漪如道:“那我便向殿下禀明好了。我听说,长安城中但凡有大胆些的贼人,扮成仆人混到这等场合来,只消随便报一家贵胄的名号,说是去找主人的,便无人敢拦。”
她眨眨眼,“我觉得有趣,便来试试。”
看着她泰然自若的神色,李璘一时语塞,心中狐疑不已。
这严漪如,似乎与从前大不一样。
李璘自幼就对她很是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