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妘心中“咯噔”响了一下,忙道:“母亲,我……”
曹氏抬了抬手,让她止住。
“你是我的女儿,什么事我不知道。”曹氏道,“我问过了,你的侍婢,今日都留在了家中,一个也没带走。那么跟着你去的那个人,便定然是她假扮的无疑。我早就觉得奇怪,你回来时,身边怎会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想一想,便能想明白。”
说罢,她微笑:“此事,母亲不责备你,你做得很对。”
温妘露出讶色。
曹氏抚了抚她的手,道:“你很聪明,发现漪如不见,便借着这由头去找了太子。方才,太傅夫人那边遣人来告诉我,说今日太子回到东宫之后,曾向随从问起你。”
温妘听着这话,脸上一热,低下头来。
“母亲说过,让我多想办法在太子面前露面,我都记着。”她说。
“记着就对了。”曹氏神色宽慰,“那严漪如就算有文德皇后作保,也没什么可怕的。如今文德皇后已经不在,宫中主事的人,可不是她。什么遗愿,嘴上说说罢了,不曾真的谈婚论嫁就做不得数。中宫很喜欢你,你这般品貌,谁人不夸,岂能让严漪如比下去。”
温妘听着她教诲,没有说话。
“不过我今日看到严漪如,倒是想起一事。”曹氏道,“明日,我就去找一位女骑师来,教你骑马。”
“骑马?”温妘不解。
“太子喜欢田猎,平日里出去游玩,也都喜欢骑马。”曹氏道,“你看严漪如,今日就是自己骑马去的找他。”
说罢,她轻哼一声,“看着娇憨任性,全无心机,却早早把这个学会了,存的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么?”
温妘想了想,想说她未必是真去找太子,看触到曹氏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只答了一声:“嗯。”
“此事,便这般定下了。”曹氏也不多言,道,“天色不早,你去歇息吧。”
温妘应下,向母亲行了礼,退出门去。
外面,月色如水,清辉满地。
——“是我自己扮作僮仆混进来的,无人帮忙。”今日猎苑之中,漪如面对大人们询问时,那镇定自若满口鬼话的模样,似乎又浮现在面前。
温妘望着月色,目光幽幽,只觉心情复杂。
温妘知道母亲的野心。
在京中的众多高门之中,温氏可谓名望卓著,无论家世还是功绩,皆为人津津乐道。
太子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先帝曾经有意为他将太子妃定下来,听说那时,他属意的正是温氏。认为从温氏这样的门第择选后妃,乃上佳之选。
温远是温氏的家主,而温妘则是温远的长女,她的年纪也与太子正好合适,若在温氏的女子中择选,非温妘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