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不知南阳侯打的什么主意。”容氏闷闷道,“他一直想让他妻舅的女儿嫁给文吉,文吉当年却娶了我,让他好生恼怒。他不死心,又总鼓动文吉纳妾,也不知还想把什么人家的女儿塞进来。”
“南阳侯妾侍不少,裙带众多,主公若要纳妾,他有的是人选。”陈氏道,“高陵侯和南阳侯本是同族一家,当下老主公不在了,主公又在南阳侯面前还要叫一声叔祖,他自然想把这边的好处都揽过去。”
说罢,她语重心长:“夫人,无论是从此事计较,还是为女君计较,夫人都不好再这般执拗下去。依妾愚见,夫人不若就真摆出那贤妻的架势,寻那可靠的人家,为主公纳妾进来。她们生下儿女,都是夫人的。严府子嗣兴旺,对内堵了南阳侯的嘴,对外可让京中那些嚼舌根的无话可说,岂不两全?”
漪如听着这话,心中有些着急。
后来,容氏大约就是得了这般开导,不再要求严祺对她一心一意。随着严祺步步高升,由容氏做主,各路送来的美人也不再推拒,通通收进来……
容氏望着陈氏,目光复杂,好一会,道:“此言亦是有理。”
“什么有理?”一个声音忽而传来,二人皆是一讶。
转头望去,只见漪如走进来,两只眼睛清亮地望着她们。
“怎就醒了?”陈氏笑嗔道,“莫不是帐里进了蚊子,咬了你?”
漪如摇头:“睡不着就醒了。”
容氏将她拉过去,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和后背,并没有出汗。
漪如望着她:“母亲,你们方才说什么,南阳侯又要来了么?”
“正是。”容氏道,“南阳侯的孙子,就是你叫族叔的,近来生了个儿子。南阳侯高兴,便亲自到京中来看一看。”
漪如了然。
这位族叔,她当然记得。
严祺对南阳侯一家颇是尽心,严寿的儿孙到京城来,也都是严祺帮忙安置,谋取官职。然而严祺出事之后,漪如四处求助,也曾派人去找他们。但这些人全都闭门不见,像一夜间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
“南阳侯为何每次都住到我们家里来?”漪如好奇问道,“他在京中也有府邸,何不住到他家里去?”
“那府邸不大,且当下是他儿子住着,也有几十口人,南阳侯随从众多,住进去挤了些。”容氏道,“我们家南院宽敞,正好空着,也有许多厢房可安置随从。商议之下,你父亲觉得还是让他住到我们家里来为好。”
那还不是故意的。漪如心中冷笑一声。南阳侯家资雄厚,却一辈子吝啬贪财,能往这边占便宜,就绝不会放过。如陈氏所言,他张罗着插手严祺后院,其实也都是打着把手伸过来的算盘。
“南院?”漪如却皱了皱眉,道,“父亲不是说,要将南院辟了,给我做花园么?南阳侯住进去,我那花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