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乐意,但漪如已经到了船上,且船已经开离扬州。她无法说服容昉回头,也不可能跳水逃跑,便只有继续待在这里。
而据她观察,知道吕缙和李霁身份的人,其实不多。就算是在吕缙那边,除了汪全和几个亲随,其余人都只以为吕缙是广州来的有钱船主,带着外孙到扬州游玩来了。而漪如这边,在京中见过世子的只有乳母陈氏和侍婢小娟,此番,她们也不曾跟来。
换而言之,今日之事,确实能做到保密,不会被多余的人知道。
容昉虽然大胆,却也到底心细,安排得可谓周到。想透了这一层,漪如的心终于稍稍平静下来。
“姊姊为何不让我说?”没多久,严楷来找漪如,一脸委屈,“那明明就是长沙王世子。”
漪如道:“你以为外祖父和外祖母不知他是谁么?他们一清二楚。”
严楷露出讶色,更不明白:“那为何他们做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因为我们在玩一个游戏。”漪如眨眨眼,“这游戏的名字,叫做守口如瓶,你听说过么?”
严楷茫然摇头。
“所谓守口如瓶,便是这字面之意。”漪如道,你我的身份,还有长沙王世子的身份,只有外祖父、外祖母、吕公以及汪全等那几个亲随知道,我等无论遇到何人,都不能说出来。谁说出来,谁就输了。”
说到游戏,严楷的眼睛微亮。
他问:“输了会如何?”
“输了就要弹额头,早晨弹一百下,晚上弹一百下。”漪如道,“且这一路上都不许再吃糕点,喝水只能喝鱼腥草汤。”
这说的样样都是严楷讨厌的,他被唬了一下,即刻道:“我知道了,我定然不说。”
说罢,他又想了想,有些狐疑:“那我见到世子,该如何称呼?”
漪如唇角弯了弯:“那吕公不是说了么,要我等跟他一般称呼。他既然管那世子叫阿霁,你我便叫他阿霁。”
严楷恍然大悟。
再见到李霁,是用午膳的时候。
吕缙颇是大方,在船上设下丰盛的宴席,招待容昉一行。
这海船果然十分大,三层的舱楼高耸,站在上面,可眺望到正在远离的扬州城。
宴厅就设在最高处,漪如和严楷随着容昉夫妇来到时,李霁已经坐在了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