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祺叹一口气,望着门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道:“漪如梦中的那神仙说得对,我是不该对此事执念,庸人自扰。”
如严祺所料,过没多久,皇帝正式下旨,令宗正寺为太子选妃。
一切四平八稳,但一则传言又四处传播开来。照惯例,所有待选的闺秀名字都会记在名册里,从太子妃到东宫普通女官,都在名册里选出。但这名册上,并没有严祺的女儿严漪如的名字。
这大约是开年之后,京城中最轰动的八卦,比前番严祺被革职还耐人寻味。
有人拍手称快,说严家这等家世人品,出了一个文德皇后已经是无上的恩荣,怎配得上再出一个太子妃?老天终于是开了眼,让严祺露出那德不配位的马脚,也让皇帝清醒过来。
也有人恍然大悟,说皇帝八成是不赞同这门亲事,碍于先帝和文德太后的遗嘱拉不下脸,故而严祺在那扬州的案子里,就算是真的清白也必须落个罪名,好借题发挥,撤了婚事。
容昉夫妇本来到京郊去探望惠康侯一家,在那边也听得了风声,匆匆赶回京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氏问道,“究竟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严祺和容氏相视一眼,各是无言。
“也不过是京中的风言风语罢了。”容氏搀着林氏坐下,“最终如何,还要看圣上下旨。”
林氏看着二人的神色,惊疑不定:“如此说来,这竟并非讹传?”
容昉皱眉道:“文吉不是与宗正寺卿有些来往,可曾去他那里打听?”
严祺道:“小婿如今禁足在家,不能出门,只能派家人带着些礼物过去。但那边只是不见。”
容昉目光沉沉,抚须片刻,叹口气。
“天恩难测,我看,无论此事到底如何,还是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容昉道,“漪如可知道了?”
容氏道:“这些日子,我严令家中仆人不可谈论此事,也一直让漪如待在她院子里,不许出去。想来,也许还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林氏悲从心来,垂眸拭泪,“她虽总说不喜欢太子,可哪个闺秀会不盼着当太子妃?”
严祺听着,心中有些讪讪。
她好像还真不盼着……
正当众人议论,外面一名仆人进来禀报,说惠康侯家的大公子严靖来了。
严靖是许氏的长孙,是严祺的族兄。前阵子在严祺的举荐下,刚刚从外头调回京中,在尚书省做员外郎。
“文吉可听得了消息?”见礼过来,严靖开门见山道,“东宫采选的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