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炎热,六月初,容昉和林氏回到了扬州。
二人先是去了一趟徐州走访老主顾,而后,回了一趟南阳探望严祺夫妇。
扬州的事,都是漪如在打理。虽然二人对漪如已经放心,可此番离开的日子终究是长了些,到底放心不下。
在南阳的时候,虽然严祺夫妇极力挽留二人在南阳消暑些日子,还打算将漪如一并接回来,但容昉不愿放下扬州的生意,最终还是与林氏一道回扬州来。
六月的扬州,太阳辣辣的,正是暑热。
还没到扬州,繁华之相便已经初现,同往扬州的商路上,城邑无不热闹。
容昉夫妇常年在外行走,早已经驾轻就熟,一路上如从前一般,在喜欢的客栈落脚,到熟悉的食肆用膳。
不过这一回,容昉察觉出了些不一样。
在好几处食肆和客栈里,他发现墙上贴着些美人画。
不过与寻常所见的那些画着西施昭君貂蝉等各式各样美女的时世画不同,这画上的都是男子。容昉眯着眼,凑近看了看画上写着的名讳,不由愣住。
写着长沙国王世子。
再看向墙上贴着的其余的画,也全都是李霁,但每一张都不一样。什么长沙国王世子抚琴图、作诗图、舞剑图、破敌图……服色各异,姿态各异。每一张上面,还配着诗句。
容昉很是意外,问店主人:“从前这墙上挂的都是梅兰竹菊、名家墨宝之类的画轴,怎如今换上了这长沙王世子的画?”
店主人笑道:“公台有所不知,这可是近来扬州的风尚。开店做生意的,都喜欢在墙上贴这时世画。”
“哦?”林氏有些诧异,道,“时世画不过寻常之物,早已有之,何以现在突然风靡起来?”
“这时世画可与别处的时世画不一样。”说到这个,店主人兴致勃勃,道,“这是燕子青出的长沙王世子套画,张张不一样,每十天出一个模样,当真有意思。就在前几日,最新一张出来,就是这破敌图。二位不知道,为了买到这画,街上几乎打了起来,别说有多热闹了。”
夫妇二人愈加惊诧。
“就为这区区一张画?”容昉问道。
“这可不止是区区一张画。”店主人道,“这画的可是长沙王世子,市面上绝无仅有。若是别的什么貂蝉昭君也就算了,众人见得是长沙王世子,画得又新鲜,谁不想带几幅回去。”
“纵然如此,这画也不能当饭吃。”林氏道,“这等时世画,一张看着少说也要二十钱,谁有闲钱买上许多。”
“这夫人就不懂了。”店主人笑嘻嘻道,“这画不要钱。”
林氏和容昉皆是吃惊。
“不要钱?”容昉道,“怎会如此?”
店主人卖着关子:“公台和夫人请细看这画上的落款和诗句,有何殊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