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昉主外,林氏主内,生意上的事并不插手。
祖孙二人回到家之后,也颇有默契地各不再提。林氏数月不见漪如,拉着她问长问短,又将各地买的特产拿出来。
“这都是给你买的。”林氏打开一盒小吃,道,“这些东西,就算是在京城也买不到。我跟你祖父说,下次要把你一起带出来。大家闺秀,留在家里也就罢了,哪里有天天出去抛头露面的。还不如带着你一道出去到处逛一逛,如这次一般,还能回家看看。”
漪如笑了笑,看向容昉。
容昉翻着盒子里的点心,仿若未闻。
“外祖父外祖母这次回了南阳,不知我父亲母亲他们如何了?”漪如一边拆着那些特产的盒子,一边转开话题。
“他们是好得很,你父亲和母亲,前不久还回了一趟京城。”
漪如讶然,抬起眼:“回京城?为何?”
“自是为了阿楷。”林氏道,“阿楷今年十四了,他去年中了秀才,颇为你父亲争了一把脸面。你父亲寻思着让他出仕进京,特地到京中去走动。”
漪如皱了皱眉。
“他去京中找了谁?”她说,“莫不是宋廷机那些人?”
“那倒不是。”容昉道,“你父亲与宋廷机等人已经多年不曾来往,他也是要面子的,怎会巴巴上门去?他找的,是惠康侯家的兄弟。当年你父亲离京之前,帮了他们不少忙,这些年也一直走动着,这次便去拜访拜访。”
漪如了然。容昉说的,是当年惠康侯和许氏的孙子严靖。
当年,严祺帮忙将他调回京中,几年下来,他屡有升迁,应当能帮得到严楷。
林氏和容昉对视一眼,道:“其实,你父亲入京去,也是为了你。”
“我?”漪如不解,“为了我什么?”
“自是为了你的婚事。”林氏道,“你如今都十七了,还不曾议婚,你父亲母亲是烦恼不已。此番他进京,也是为了打听打听可有合适的人家。”
漪如:“……”
看她又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容昉道:“不许这副模样。女大当嫁,你看看京中的闺秀,像你这么大的,就算没有成婚,也早就定下了人家了。你虽不在南阳,可亲戚乡人都是知道你的,总是问起,你父亲母亲面上也过不去。”
漪如撇了撇嘴角,道:“原来父亲母亲把我嫁出去,是为了面子?”
林氏和气道:“自然不是为了面子。若只是为了面子,你早就有人家了。堂堂高陵侯要嫁女儿,还有嫁不出去的道理么?他们是图着让你能有个好依靠,不愿你受委屈。故而这么多年来,无论别人怎么说,他们也仍然将此事压着。只是你如今到底十七了,再不可拖。”
漪如道:“那他们去京中找到了么?”
“自是没有。”林氏叹口气,道,“你父亲是什么人,一般人他哪里看得上。严家毕竟是公侯之家,你虽做不成太子妃,却也不能找个太差的。”
听得这话,漪如却松口气。在眼高于顶这方面,她永远可以相信严祺。
“那便等他们找到了再说。”漪如无所谓,“前阵子,父亲给我捎来家书,说阿楷和玉如都闹着要来扬州,他想带着全家过来来住些日子。此番,怎不见他们一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