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问。
“凡征战,必有人死伤。”
“那你为何还要领兵征战?”
“因为不征战,便会有更多的人受戕害。”李霁道,“那些倭寇和海盗,每年劫掠杀戮之多,你若见了,也会觉得可恶。”
这些事,漪如倒是也知道一些。容昉这些年做海贸,最头疼的事,除了天气不好,就是那些匪盗。
“那……”她看着他,问道,“你受过伤么?”
李霁却看看她:“何有此问?”
“我听别人说,你逞能得很,得了机会便要自己领头上阵。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的,哪里有不受伤的道理?”
李霁露出不屑之色。
“不曾。”他说。
“真的?”漪如有些不相信,“那些匪盗都凶得很,你才不过十几岁,难道不曾在他们手上吃亏。”
“不曾就是不曾。那等虫豸毛贼,岂是我的对手。”李霁有些不耐烦,看着她,“你也与我一般年纪,你与人做生意,可曾怯过?”
漪如讪讪。我跟你不一样,我活了两辈子。但这话毕竟不能说出来。
“有理。”她敷衍地笑了笑,随后又看向他那另外一箱书。
漪如翻了翻,只见什么都有。正经的经史子集和兵书不少,还有的,封面熟悉,一看就知道那是她给他寄的书。
漪如拿起一本翻了翻,兴致勃勃,道:“这本你觉得如何?那作者写着写着不写了,书都成了绝版,我可是费了好大气力才弄来。”
李霁看了看,道:“尚可,只是主角无趣得很。”
漪如道:“哪里无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故而让他有了通天的本事。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倒是好,胸无大志,一统天下只是为了跟心上之人百年好合。”
漪如道:“也不算胸无大志,否则,他怎会克服万难,去做那平天下之事?再说,谁说有了大义便要舍弃小爱,二者两全岂不正好?”
李霁不以为然:“自古英雄,胸中皆以大义为首,岂可为小爱所拘泥。”
不解风情。漪如腹诽。
她撇撇嘴角,将那书翻了翻,道:“这作者的文辞颇妙,你若不喜欢,便还给我好了。”
李霁却将那书拿过去,放回箱子里:“送了我便是我的,岂有收回之理。”
那模样甚是理直气壮,漪如还要再说,他望了望外头,道:“方才林夫人不是使人来说要用膳了么,莫让他们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