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侯?
堂上众人的神色皆是一变,各是微妙。
严祺虽然回到京城居住,但除了一些亲戚之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而严祺的那些故旧好友,包括王承业等人在内,也对此佯作不知。
不想这多年来的第一次照面,竟是在这国子监里。
多年不见,王承业和韦襄多少看着长了些年岁,相较之下,倒是严祺虽然发福了些,却看着容光焕发,面貌精神。
“柳祭酒。”进门之后,严祺便见礼,道,“犬子无状,教祭酒费心了。”
柳祭酒好不容易得了个台阶,忙还礼:“高陵侯别来无恙。”
严祺笑盈盈地跟他寒暄两句,看向众人。
“文吉?”王承业露出笑意,道,“文吉何时回来的?也不告知我一声。”
这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惊喜,王承业坐在席上,动也不动一下。
严祺也笑了笑,道:“近日才回来,不过小住,便不叨扰了。”
韦襄也坐在席上一动不动,皮笑肉不笑:“文吉如今可是个逍遥之人,日日享受村夫闲趣,我等羡之不及。”
严祺看他一眼,仍面带笑意:“比不得伯建自在。听说伯建要出任淮南巡察使,未曾道贺。”
听到这话,韦襄的笑容凝在唇边。这些年,韦襄的官职毫无升迁。前番,皇帝要指派淮南巡察使,如八年前的扬州巡察使一样,韦襄本想争取一番,不料,再次落空了。
王承业当年在扬州巡察使任上栽了跟头,故而方才跟韦襄斗嘴皮子没有提起。没想到严祺倒是无所顾忌,无异于在韦襄胸口窝心一脚。
严祺不理会他那神色变化,只看向柳祭酒:“今日之事,着实惭愧。不知小儿现在何处,还请祭酒容我等见上一见。”
柳祭酒自然想快点把事办完,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拖延,于是吩咐学官去将人都带出来。
众人本以为都是小儿打闹推搡,磕磕碰碰罢了。待得看到少年们衣冠不整,脸上青紫的模样,登时都变了色。
与别人相较,严楷的模样不算难看,不过是额角青了一块。
严祺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消失,脸随即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