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楷望着容氏,想起了漪如说的话。
——“母亲定然会问是不是我教你的,你也不必避讳,顺着她说就是了。”
喉咙不由地咽了咽。
严楷讪讪:“是姊姊教的。”
容氏露出了然的神色,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这话听着一股精明劲,你是断然想不出来的,除了你姊姊无人教得了。”
严楷忙道:“姊姊只是教我如何向母亲禀报,我是真心想去,又怕母亲不答应,故而向姊姊请教。”
容氏睨着他:“只怕也是她教你,这事该来求我,而不是去求你父亲,是不是?”
严楷无言以对,只得赔笑:“姊姊说了,父亲到底都是听母亲的,母亲应下了,父亲定然无异议。”
容氏嗔他一眼,心中却是受用,脸上没有丝毫愠色。
“罢了。”她说,“你姊姊打什么鬼主意,我会不知道么?她那野性子,定然是这些日子在家中憋得烦了,撺掇你带她出去,是不是?去就去吧,不过可说好了,你们姊弟不许再惹事,若再闹出什么风波来,莫说禁足,家法伺候也是免不了的,知道么?”
严楷心中一喜,连忙答应:“知道知道,母亲放心好了!”
果然,在容氏的劝说下,严祺并未反对。
“灵犀寺。”严祺自从昨日入宫回来心情一直好得很,一边喝茶一边悠然道,“我也许多年不曾去过了,那寺里的梨花是一绝,玉如还不曾看过,不若我们全家一起去一趟,倒也不错。”
听得这话,严楷面色一凛。
容氏在一旁道:“你不是说,看到昨日宫中的那些人便晦气么?这般时节,灵犀寺里正是热闹,你去赏花,定然能遇见许多,不若再跟他们会一会?”
严祺听着,随即兴味索然。
“灵犀寺的梨花很漂亮么?我也想去看。”正在严祺身旁写字的玉如忽而抬头道,眼巴巴地望着他。
严祺眉梢一扬,道:“这有何难?让你姊姊和你二兄带你去。”
漪如和严楷一愣,相视一眼。
“带玉如去?”严楷面露难色,“我……”
严祺睨他一眼:“怎么?不愿照顾妹妹?”
“愿愿愿!”漪如忙笑盈盈道,“玉如一起去甚好!”
第二日一早,漪如和严楷带着玉如出门。
严楷骑马,漪如也带着玉如乘着马车,往曲江而去。
路上,漪如拿着一只小铜镜,左看右看,往脸上补胭脂。
与前日入宫时那珠光宝气精描细绘不同,今日漪如打扮得可谓素净。藕色的衣裙衬得肤色白皙,胭脂淡扫,衬得天生丽质。
玉如坐在漪如身旁,看着她对着镜子打扮,移不开眼睛。
“姊姊真好看。”她说。
漪如看了看她,露出笑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玉如,”她说,“那日我们在宫中遇到的长沙王世子和北宁侯,你还记得么?”
玉如点点头,却道:“不是长沙王世子,是阿霁。”
漪如想,自己这弟弟妹妹果然是一样秉性,遇到李霁便自来熟。
“就是阿霁。”漪如道,“他们今日也跟我们一起玩,如何?”
玉如想了想,道:“姊姊今日出来,本就是要跟他们玩,是么?”
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