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的唇并没有停留多久,只一会,他便松开了手。
漪如望着他,仍觉得不知所措,脑子像灌了浆糊。
“你……”她听到自己结结巴巴地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总觉我会倒霉么?”李霁道,“既然如此,我不过把想做的事先做了,免得后悔。”
漪如:“……”
她瞪着李霁,却彻底说不出话来,怔怔的,只觉心在胸口跳得像要冲出来一样。
天色似乎亮了一些,他的双眸浓黑,却很是温柔。
“回去吧,莫着凉。”李霁道,“莫担心,我会回来,也会照顾好阿楷,说到做到。”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漪如一眼,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少顷,那身影消失在街口,漪如才终于回过神来。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味道和凉意,漪如抬手,摸了摸嘴唇。
不知是不是错觉,它微微发烫。
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漪如只觉气血翻涌。
“女君,李公子和二公子都走了?”这时,小娟从驿馆里走出来,问道。
漪如没答话,脑子里乱哄哄的,转着许多事,还有李霁的那些话。
——……我不过把想做的事先做了,免得后悔。
“女君怎不说话?”小娟疑惑地看她。
——……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干。
想做就做,做了就跑。
简直岂有此理!
热气再度翻涌,漪如只觉自己的呼吸都似要烧化了。
“女君的脸怎么这么红?”小娟终于发现端倪,连忙伸手探漪如的额头。
未几,她露出吃惊的神色:“女君,你发烧了!”
漪如得了一场风寒。
郎中来看过之后,说她是劳累多日,又不曾睡好,体虚以致病邪入侵。
“郎中说的倒是实在。”小娟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地喂漪如服下,道,“前番,女君在那春狩时受了一场惊吓,还未歇上多久,又跑到这秦州来,车马劳顿。如今二公子跟着李公子走了,女君还是养养身体,待好些就回京去吧。”
漪如却摇摇头,道:“不回去。”
“为何?”
“我还有生意要做。”
小娟瘪瘪嘴角,神色却变得狐疑:“二公子走的时候,可是对女君说了什么话?女君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这话,让漪如的目光骤然一动。
“谁说我丢了魂?”她随即道,“我好得很。”
小娟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吃过药之后,小娟收拾了碗盘出去,漪如重新躺回被子里。
闭上眼睛,漪如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许多想,好好睡觉。
可睡没多久,她又想起了李霁。
嘴唇上,似乎一直残存着那触碰的感觉。她忍不住将嘴唇抿了抿,却只余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