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陈恺这些日子的遭遇,宋廷机笑了笑,道:“陈兄着实不必郁闷,以在下之见,此番,陈兄也不算一无所获。”
陈恺看着宋廷机,道:“怎讲?”
“陈兄方才说,长沙王世子去南阳,是为了探望高陵侯?”
“正是。”
“那便是了。”宋廷机道,“据在下所知,长沙王世子和严女君从前是义兄妹,一直有些来往。陈兄可记得,前番骊山春狩,长沙王世子曾经遇险?”
陈恺道:“自是记得。那次,太子也遇到了刺客,闹得不小。”
“那时,长沙王世子和严女君还未定亲,可他出手就给高陵侯送去了五匹西域良驹。”宋廷机道,“且春狩当日,长沙王世子和严女君可是一直待在一起的。”
陈恺道:“世子阔绰,那时他与严女君是义兄妹,在一起当也无妨?”
宋廷机笑而摇头:“陈兄不若再想深些。长沙王世子可是宗室,论正经亲戚,京城里多的是。陈兄这些日子一直在监视长沙王世子,可曾见他对哪家这般体贴?再有,他如今还没有与严女君成婚,无甚大事,却巴巴地跑到南阳去探望高陵侯父女。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高陵侯府跟长沙王府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说罢,他看着陈恺:“日后,陈兄若觉得这长沙王世子不好对付,不若派些人手,在高陵侯府下功夫?高陵侯可是王世子的岳丈,只怕跟长王党也关联不少。长王党在朝中猖獗,近来,不少号称清流的人也日益有了支持长沙王的迹象。圣上对此忌讳,总有一日是要将他们都收拾了的。陈兄只要好好准备,搜集罪证,不怕到时用不上。”
陈恺了然,笑道:“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宋老弟果然看得明白。”
宋廷机微笑:“不过当下,圣上仍对长沙王以礼相待,陈兄切不可与高陵侯和王世子翻了脸。在下别的或许帮不到,不过与高陵侯还算有些交情。陈兄若想从高陵侯身上打开口子,在下却可帮上一帮。”
陈恺眉间一动,道:“若能如此,自是大好。只是这高陵侯跟从前不一样了,只怕防备得紧。”
宋廷机颇是自信,道:“陈兄放心,我与他少年相识,他心中想什么,我最是清楚。将来陈兄立下大功,拜相封侯,还盼莫忘了在下才是。”
陈恺笑道:“那是自然!”
正说话间,仆人通报,说高陵侯和长沙王世子到了。
二人连忙起身,迎将出去。
“文吉,王世子,怎这时才来?”陈恺堆起笑容,拱手招呼道,“我可是饿了,先来一步尝了尝菜色,着实对不住了。”
严祺也露出笑容,道:“都不是生人,何必客气。”
宋廷机到驿馆中拜访邀请之时,已经与李霁见过面。他向严祺和李霁见过礼,道:“在下亦初来商州,不识风土,只听闻这云香楼酒菜上乘,值得品尝一二。今日蒙文吉和王世子不弃,亲来赴宴,在下诚惶诚恐,若有不合胃口之处,还望海涵。”
严祺看着他,也笑了笑:“牧之这话便见外了。我的胃口,你是知道的,有好酒便是,什么菜吃不下。”
宋廷机也笑:“文吉就是爽快。”
说罢,他看向李霁,拱手道:“王世子请。”
李霁看着他,微微颔首:“宋御史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