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只见药铺的生意红火,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前来问诊的病人几乎挤满了整间铺子。蓝露忙得像个陀螺一样,不仅要替人看病还要抓药,简直分身乏术。
此时,更没有注意到,一旁侧门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角,露出一个小脑袋瓜来。他眨了眨黝黑的眼睛,像猫一样,缩着墙边,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就从药铺里面溜了个没影子。
沈瑜手中提着笼子,口中哼着小曲,路过了沈府的大院,就朝着大街小巷而去。这几日可把他给憋坏了,赶紧跟小弟们炫耀。
“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蛐蛐!”
“我捉的这只可比他大多了!”
“王蛋子,李二狗,告诉我那个贼小子现在什么地方,看老子不去弄死这个鳖孙儿!”
“……”
一旁,几个小脑袋瓜凑在一起,其余两个被称为“王蛋子”“第二狗”者,皆是一些四五最大的孩童。
二人当即便面露苦涩道:“沈大哥,都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叫小名!”
沈瑜大大咧咧地左手右手将两个小弟的肩膀揽住,提着笼子往前走:“这有啥,又不丢人,我还听街角的王婆说,那个只会斗蛐蛐的鳖孙儿小名还叫狗剩呢!”
两个小弟顿时咧着嘴,笑得鼻涕乱飞。
几个孩童搂肩搭背刚好从街角出来,只见沈瑜哎哟一声,顿时后羿领子便被人提遛了起来,随即响起了一阵恶魔低语:
“哟,你小子真是死性不改啊,说了多少次了,想要偷偷跑出去就别走这条路!说吧,这是第几回被我逮住了?”
眼见着老大被一个身材修长的高大男子提溜在半空中,旁边两个小弟见势不妙,撒开脚丫子溜得飞快。
沈瑜心中破口大骂,混账!好歹把蛐蛐留下啊!
然而却苦兮兮地抬头,对着周锦润装可怜道:“周叔叔,我的好叔叔,您今天就放过我吧,我真有要紧事办……”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是想上树掏鸟蛋还是下河摸鱼?”
周锦润失声笑道:“我可不吃你这套!”
沈瑜小脸一皱,在心中早就已经将周锦润从头骂到尾,鼻子一耸一耸地,扭头一看,周锦润手里居然提着个食盒,这香味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
“周叔,你这盒子装的什么,是不是万香楼的一品酥?”
“当然不是,可别打这主意,这是给蓝露带的。你小子,现在就跟我去弘书院!”
周锦润把手中的食盒交给了手下,又吩咐了一些,这才拉着不情不愿的沈瑜一同上了马车。
沈瑜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顿时如临大敌一般地瞪着早就已经习惯,神色如常的周锦润,心中好不服气。
他撅了撅嘴,想着刚才芳香四溢的盒子,擦了擦口水,挤眉弄眼地朝着周锦润,忍不住挖苦道:“周叔,在我娘那里没戏,现在就把主意打到蓝姨身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