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咕哝了一句：“神经病。”

大概是今天柳拂衣心情真的很不错，听到她这样说之后也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直用那种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她看。

沈清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最终猛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说道：“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原本她说不准备真的睡过去的，说那句话也只是想要赶柳拂衣走，但是，昨天晚上奔跑的疲惫感和一晚上殚精竭虑的不眠不休让她十分疲惫。

几乎是没有缓冲的，她就陷入了沉睡。

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了，房间里面只点了一个蜡烛，明明暗暗的红光之间沈清冉看清柳拂衣带着柔光的眼神。

她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逃避式地重新闭上了眼。

柳拂衣的手抚摸上她的脸，像是对她的容貌爱不释手。

“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醒了。”

沈清冉无奈，睁开眼睛后和柳拂衣对视：“我饿了。”

她不知道柳拂衣接下来会有这么对她，但是先填饱肚子让自己活下去是她现在首先要做的。

柳拂衣轻笑了一声：“好。”

接下来的几天柳拂衣的心情都非常好，沈清冉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恶魔心情变好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她也并没有深究。

直到…

她看见了铁盆。

其实自从他再次被柳拂衣抓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柳拂衣就一直不让她的房间里面出现镜子、铜器或者铁制品，就连洗脸的时候，也是柳拂衣自己端着铁盆，然后用毛巾沾湿水，走过来给她洗脸，不让他靠近铁盆。

从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想着有可能是柳拂衣害怕自己逃跑或者说害怕自己打碎镜子然后割腕自杀。

直到她看见了铁盆。

这天是柳拂衣有事情去了，就让一直伺候沈清冉的侍女进来给沈清冉洗漱，但是侍女又怎么知道沈清冉不能靠近铁盆？

于是沈清冉就看见了铁盆上倒映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让沈清冉觉得恐惧、害怕，甚至还有点恶心。

她僵直地坐在床上，而小侍女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沈姑娘，你怎么了？”

她顺着沈清冉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看见了铁盆，但是这个时候小侍女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清冉会突然僵立。

沈清冉勾唇，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天天就对着我这张脸不觉得恶心吗？”

小侍女呆住了。

她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话，她不太明白沈清冉的意思。

她一直觉得沈小姐虽然长得不算好看，甚至还有点丑，但是心肠不坏，从来都不会刁难她们这些做奴婢的。

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态度挺好的，现在怎么会对她这样严厉、刻薄甚至冷漠地说话？

沈清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冷笑一声：“也是，你没有见过我从前的样子自然不怕我现在的样子，你不过是觉得我长得丑一些。”

小侍女看着沈清冉眼底的伤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