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抿了一口茶水,陷入沉思。
看来,这侯府看似平静,实则也只是暗流涌动,怕是早晚要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
自打敬媛吃了亏后,侯府接连几日便是一阵太平,冬梅日日为这突然的安静焦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小姐,今日是老太太的生辰,人多嘴杂,咱们可要小心些。”冬梅谨慎说道,有些忧虑。
将最后一支银色素钗别于发后,敬文嘴角微勒,额前的发丝随自窗而入的微风浮动,肤如白雪,红唇娇滴,霎那间,一个出水芙蓉般的女子呈现眼前,“冬梅,今儿,咱们只看戏,不唱戏。”
看戏?就在冬梅抬首询问之时,眼前早就不见了人影。
前厅内,此时早已热闹非凡,几位外府夫人拉着老太太恭维祝贺,大臣们围着敬也侯彼此寒暄,还有一些千金公子们评诗作论,眼前好不和谐。
“祖母!”敬文提起裙摆,轻轻走至老太太身边,“祝祖母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老太太眼里泛笑,紧忙拉着她的小手,面色欣喜,“文丫头今儿可真好看。”
“大小姐生得如此沉鱼落雁,真真一个仙女……”
“谁说不是呢,都说敬也侯府的老太太最是宠爱大小姐,如今我看着都想疼爱……”
几位夫人倒也是些有眼力劲儿的,随声附和,一番夸赞,惹得敬文一阵娇羞,老太太轻轻拍拍她的手腕,甚是欣慰。
一旁的敬媛见状,脸色铁青,愤愤甩了甩衣袖,怒然上前,“祖母!媛儿来给您送贺礼来了。”
她故意瞥了一眼敬文,甚是得意。
方才,她可没见那敬文拿出什么贺礼。
“媛儿知晓祖母最是喜爱字画,便特地找人画了一副,还望祖母喜欢。”说着,敬媛便命身后的丫鬟将画铺开。
只见一尊观音轻点手指,滴滴露水撒于人间,周遭熠熠光辉,池里的荷花开的正旺,虽无大物,却是充满了生机,似是天地间充斥着一片美满。
众人皆知,老太太信佛。
可是当一双双目光落至画的右下方时,一阵唏嘘。
“祖母,这是我为你亲求的镯子,闻衍大师开的光……院里的花儿开的正艳,想来几位夫人也喜花,天气甚好,不如去赏个花儿?”敬文浅笑一声,立马上前打着圆场。
看着那画上的微微署名,老太太不由得咬了咬薄唇,心中恼怒,狠狠瞪了敬媛一眼,“心意,我领了,这画,我便不收了。”转身又看了一眼敬文,笑道:“文儿有心了,这镯子,我甚是喜欢。走,咱们去院里赏花。”
突如其来的拒绝让敬媛一阵尴尬。众人冲她摇头叹息,抬步离开。
“想来,这大小姐比二小姐体贴的多,竟找了闻衍大师开光,这天底下,能让闻衍大师开光的人,怕是也找不出几个……”
“果然嫡庶有别,老太太的偏爱不是没有道理……”
一阵议论,招的敬媛恨不得马上杀了这侯府的嫡女。
敬文悄然凑近,趴在她耳边低声道,“作画的这人,你可知晓他的背景?祖母生平最是忌讳他。”
那人是老太太年轻时心仪的男子,只因老太太家道中落,男子抛弃,她后来才进了这侯府。偏生那男子是个有才华的,名声在外,老太太便整日里不出门,怕的就是听到那不堪的名字,如今这名字却硬生生出现在了她眼前,怎能淡定?
敬媛愣怔了好一会儿,随即抬手给了身后的丫鬟一个巴掌,“废物!”
院里赏花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形势愈加乱腾,敬文退至一边,与冬梅玩笑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