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般固执的敬长庭,敬文只觉头疼不已:“祖父,前些日子,父亲已经受过一次牢狱之灾了,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敬长庭眉头一沉,却仍是劝慰道:“行了,敬文,你是女孩子,不懂朝廷的事,就别瞎说话了。你这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回房间歇息吧。”
“祖父……”敬文还欲再劝,一旁的敬安心却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朝她摇了摇头。
见敬长庭一脸固执,敬文跺跺脚,叹了口气,无奈跟着敬安心离开了大厅。
将敬文送进厢房后,敬安心这才开口道:“祖父并非没有意识到敬家的处境,可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叱咤一生,以军功为傲,以政绩为荣,他对当今圣上越是信任,就越难以接受圣上要对敬家出手的现实。”
“难以接受就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吗?真等到圣上出手,那祖父远在江南,又来得及吗?”敬文想到那满目的尸首,就觉得心头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憋得发慌。
“敬文,你该给祖父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敬安心也无甚良方,只得拍了拍敬文的肩膀,丢下那么一声劝就转身离开了。
敬文垂下眸子,心里只觉委屈得紧。
祖父当年推举明帝上位,明帝特意留下过圣言,若有一日祖父亲自开口有所求,必应其心愿。
敬文料想,这明帝是将话留了一线,若真有证据将敬家一锅端起,明帝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止祖父开口。
如今,她特意提前来请祖父回京,就是害怕这种事情再度重演。
可祖父却宁肯相信明帝会善待敬家,也不愿打破自己的固执,选择面对残酷的现实。
这让敬文既委屈又惶恐。
“瞧你一副要哭的模样,莫不是劝说失败了?”永远不知何时会突然响起的戏谑声从窗口处传来。
敬文抬眸望去,竟是鼻头一酸,当真没直接哭出来。
见她的情绪当真触动心肠了,莫严心口一沉,走上前问道:“那你打算放弃劝说顾侯爷子了吗?”
放弃?怎么能放弃?放弃劝祖父回京,或许就意味着放弃了敬家的生机。她自然不能。
思及此,敬文立刻敛去了悲观的神色,坚定道:“不,我一定要赶在祖父寿辰之前,让他与我一同回京。”
“如此就好。”莫严当即放下心来,笑容满面地坐在了敬文的身边。
敬文见他这般模样,心念一动,连忙问道:“看你一脸得意洋洋的,难不成是有什么妙计?”
“敬文想知道?”莫严一挑眉,一把凑近了过去,笑道:“若是你肯给我个机会,我便告诉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