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峰闻言,转眸望向敬文,眸中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却又隐去,应道:“敬小姐无需忧心,此一番风青霜寻不到证据,自然不会再来侯府闹事的。”
敬文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却是话锋一转:“小女还有一个请求,万望许侍郎应允。”
想到敬家即将面临的一切,再看眼下这个清丽柔弱,身姿单薄得恍如狂风中孤助无援的小花的敬文,许秋峰的心头浮起了一丝不忍与心疼。
这个女人,若非生于敬家,本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
而如今,他许秋峰得不到,宁肯彻底毁掉,也绝不会让其他人得到,尤其是莫严。
因着这点不忍与心疼,许秋峰当即沉声回应道:“敬小姐若有所求,但凡许某做得到,必不负卿。”
闻言,敬文垂下了头,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嘴上却异常认真道。
“许夫人善妒,我敬家又无权势可傍身,实在不敢与之相抗。因此,小女斗胆请求许侍郎,从今往后,都莫要再惦记着我侯府。无论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还是府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都承受不起许侍郎的厚爱。”
敬家已经退让到了这般田地,许秋峰却还死死盯着敬家,这也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先时敬文只想到明帝有意将敬家连根拔起,而许秋峰抓住了这点,推波助澜。
可转念再想,若论猜忌,明帝对风太傅也未见全心信任,在敬家彻底退出朝堂后,风太傅更是一家独大。
纵然明帝此一时并无意对付风家,但任风家这般坐大,彼一时也终归是要走上敬家的老路。
而许秋峰为达目的之隐忍,敬文最为清楚。
毕竟前世,他可是与她共度了整整七年的夫妻时光,才终于做好铺垫,一举将敬家拔起的。
既然许秋峰构陷的不管敬家还是风家,都能让他达到飞黄腾达、扶摇直上的目的,那他又为何非要费尽心思、创造机会来对付敬家呢?
这多少有些不符合许秋峰的性子。
许秋峰此人,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宁肯暂时蛰伏,也绝不会贸然出手。
只不过,在完全了解其真面目的敬文面前,纵然许秋峰出手时把握是百分百,待撞上敬文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波澜了。
或许正因如此,许秋峰此番行动才显得格外心急。
听到敬文那番疏离的请求,许秋峰的面色顿时沉入了海底,不应反问:“那敬小姐与三皇子莫严,又有怎样的情谊?许某被敬小姐拒之门外,他却成了侯府的座上宾。”
闻言,敬文嘴角的嘲讽顿时僵住,心头顿时生出了一股疑惑。
自从那日莫严不知真心假意的求娶被她当面回避掉之后,敬文就未见过他,还当这位三皇子终于良心发现,不再继续调戏捉弄于她了。
不过纵是如此,敬文也清楚,这莫严虽然平日里没个正行,可办起事儿来干脆利落,十分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