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闻言也是一怔:“不曾。卫风上门时,主子恰好派属下去查探京城是否有苗疆余孽的事情了,属下……。”
话至此处,慕言也发觉了不对劲,声音瞬间就哑了。
上门?这可不是一个常年隐身于暗处的暗卫会有的举动。他们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更何况有三皇子这么个榜样在,只怕他身边任何一个暗卫接到去侯府找敬文的命令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跳窗这个法子。
不过事情总难免有个例外,说不定卫风有什么特殊原因,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直接上门送瓦罐呢。
可莫严听到此处,却是心头一跳,当即追问:“你既未亲眼所见,又是如何判断上门的是卫风的?”
“主子对卫风的身份存疑,特意画下了画像供属下辨认。那画上之人,确是卫风不假。属下虽不在三皇子身边伺候了,但人决不至于认错。”
慕言对此倒是极为自信。身为暗卫若是连人的记不住,要怎么给主子办事?
对他这份自信,莫严的态度是冷冽至极:“慕言,看来你该回炉重造了!仅凭画像就敢如此武断,甚至被调离京城,我莫严调教的暗卫可不能是这种废物。”
听闻此言,慕言当即跪倒在地,低眉颔首,不敢言语。
此事确实无可辩驳,卫风是他凭着画像指认的,在被敬文调来接应时他也没有坚持留在京城。
倘若此时京城里出了事,他绝对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莫严眸光冷冽如冬风,最终却只是唤来另一个暗卫卫飞,叮嘱道:“立即传信卫风,让他留在京城保护敬文,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传信与本皇子。”
卫飞得了令,立刻消失了窗外的夜色中。
这慕言如今算来已经是敬文的人了,以她护短的性子,纵然总将慕言视作探子和叛徒,可真要未经允许拿他下手,只怕会耿耿于怀许久。
莫严可不想因为任何原因跟敬文闹生分了,自然不会真把慕言送回去重新训练,倒是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至于你,该领的罚自行领过,再回录罗城来寻本皇子。”
多少有些无奈的语气。
以莫严眼里揉不得沙的性子,本该是极为残酷的惩罚,可牵扯到敬文三个字,他总是会意外地柔软几分。
为了个敬文留个全须全尾的暗卫,让他自去领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慕言也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磕了头起身离开了。
他这一走,莫严周遭的氛围顿时又沉到了千年寒冰之下。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开口下达了命令:“卫漠,替本皇子约见圣巫女师绾,明日正午三刻,就在老地方。”
唤作卫漠的暗卫不是个只会听令行事的,自觉不妥,当即就开口劝道:“那竹屋在苗疆腹地,又被刺客盯上,主子不宜再入,还请换个地方约见。”
莫严却是决心已定:“不必,就在老地方见。我们办完事,立刻就启程回京。”
不知为何,卫风的这个疑点,让他特别不安,恨不得立刻就生出翅膀直接飞回敬文身边,亲自将人给护在羽翼之下。
奈何这边的事情若是此时放弃,就功亏一篑,又要重新寻机筹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