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东直到月府门口才追上二人。

连气都没有喘匀，就看到月攸柠进了府。

此地，除了盘旋在头顶的夜莺外，就只剩下了他和夜九悠二人。

似是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霍锦东赶紧调息好，道：“夜公子，我家场主很快就会来了。”

夜九悠挑起眉，“哦？是吗？”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霍锦东却有一种巨石压顶的感觉，心里乱糟糟的。

良久，他才故作镇定地回，“是。”

夜九悠淡淡地转过身。

就在霍锦东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却听他道：“也可能他已经来了。”

霍锦东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地问，“谁？”

夜九悠这次真的没有再说话，身影渐渐湮没在夜色中。

霍锦东倒是很快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轻声呢喃，“场主到了吗？在哪儿？”

与此同时。

月府岚院。

看着站在门口的姬梦璇，月攸柠没有半点意外。

以她的身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件难事。

“是我让时迎骗了秋茗，此刻聂馨清应该已经醒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对付她呢？你说，我是该救她呢，还是任其自生自灭？”

姬梦璇的眼眸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像是幽灵一般，在这深夜中散发着阴寒之气。

月攸柠垂眸，若有似无地瞥着她落在地上的影子，声音不含一丝情绪。

“那是你的事情，不必问我。”

“可……”姬梦璇勾唇，缓缓靠近她，“可我是为了你，若非是我，秋茗就会成为替罪羊。是我，让你成功地制裁了姬妙滢。”

她瞳深幽森，似是刚刚爬出地狱的厉鬼，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

月攸柠淡淡地看着她，眸中古井无波。

“秋茗。”她顿住，饱满殷红的唇浅浅扬起，“是我的人呢。”

夜色更深。

寒气渐浓。

天地间，万籁俱寂，仿佛只有她们二人。

一白一蓝，渐渐晕染出最美的一幅画。

姬梦璇沉默许久，方才轻笑出声，目光直直地望向月攸柠，“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月攸柠不再看她，抬脚往里迈去，在走至门口时，垂眸道：“我确实是一把刀，但并不是别人可以掌控的刀。你的花花肠子，莫要用在我的身上！”

音落之时，一道厉风呼啸而过。

姬梦璇的眉头紧紧一皱，唇角有血迹溢出。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月攸柠说完这句话，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岚院外，只余姬梦璇一人。

她的左腔处仍在隐隐作痛。

月攸柠方才那一击，她没想过躲避，也自知躲不开。

看着地上的影子，姬梦璇苦涩一笑。

不管是实力，还是谋略，她终究还是比月攸柠差一点。

今日的事，即便没有任何人出手相助，月攸柠也会处理的漂漂亮亮。她算准了每个人，也察觉到了每件事，仿若这世间什么都逃不开她的法眼。

就连一直都看似置身事外的自己，她也留意到了。

而且她都说对了。

自己之所以出手，就是想借她的手除掉姬妙滢。

夜风袭来。

姬梦璇抬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目光炙热地盯向月攸柠的卧房。

她，不愧是自己视为终生之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