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断定我会救你？”

女子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的风，寒彻入骨。

月安荨的心脏骤然一紧，眼中再次浮现出惊慌之色，惶惶如小鹿般忐忑不安。

“连你家中朝夕相处的姐姐都不能相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你？”月攸柠凉薄的目光扫向她，周身缠绕着强大气息，羸弱如月安荨根本承受不住，嘴角往外溢出一缕血迹，眼神更为惊恐。

“姐姐，我……”

见她连话都说不完整，月攸柠脸上的神色又冷了一分，“你既知道我的身份，就该听说过我有多残忍，指望着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救你，我是该说你太天真，还是……蠢呐！”

女子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戳在了月安荨的心上，本就虚弱的身体仿佛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猛地从床上跌落在地，添了几分狼狈。

月攸柠却没有伸出手扶她，依旧淡淡地看着她。

二人好像两个世界的人，中间横亘着巨大的深渊。

月安荨眼中的神采逐渐变得黯然无光，却又陡然间握住了月攸柠的脚腕，语气无比坚定，“不，姐姐跟她们不一样的。纵然别人说你冷血无情，可我相信，你就是会救我。”

望着眼睛再次变得明亮的少女，月攸柠面色更冷，却见她始终都不肯松手，终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了她，尽管语气依旧冰冷但缓和了不少，“记住，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不要总是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这不只是在教月安荨，也是她在提醒自己。

如今的她不再是孑然一身，似乎有了很多可以依靠的人，就像是万灵盛事那一日去救罗锦怡，不少的人都站在了她的身后。

但她并不能因此懈怠，也不能有了危险就寄期望于别人。无论何时何地，唯有自己真的强大了，才是可以笑傲天下的资本。

此时的月安荨还听不太懂她这句话，不过仍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姐姐。”

话落，她甜甜地笑起来。

犹记得第一次听到月攸柠这个名字，彼时的她还在陵台庄。

从小到大，家里的姐妹们都不太喜欢她，经常会骂她是狐狸精，可她明明从未跟家族之外的男人接触过。为此，她跟别人据理力争过，却是失败告终。

再后来，生活一直都是浑浑噩噩。

直到她听见了月攸柠的事迹才陡然惊醒，原来一个女子还能够那样不顾世俗眼光恣意潇洒地活着。

于是，她千方百计地搜寻着月攸柠的故事，寻找着她的画像。她甚至还想方设法地获得了去赤阳城的机会，本想着能够亲眼见她一次就已足够，却不想自己竟险些沦落风尘。

好在老天爷没有忘记她，让她最终还是如愿见到了自己的榜样，见到了月攸柠。

如今再想起那夜突然见到她的场景，月安荨便觉得整个人都幸福死了，笑容不由更加甜美。

瞧着少女脸上笑靥如花，月攸柠皱了皱眉。

明明狼狈至此，她怎么还能没心没肺地笑成这样？

自己难不成又摊上了一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