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攸柠认得那个领头的人。

姬博远。

姬弘宇的侄子，是姬家小辈中的佼佼者，威望甚高。

为人嘛，传说中刚正不阿，但就凭他刚才没有阻止其他人对自己射箭，就能知道传说不真。

“月攸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衣着打扮明艳过人的女子走过来，满眼的不屑和仇恨，“这里是上阳宫，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赶紧滚出去！”

月攸柠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群人的身上，再次走到那个厢房面前，却又被他们打扰。

“月攸柠，晴姐在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见吗？粗鄙无礼，难怪太子……东王殿下会不要你！”

其他人附和地点头。

“跟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把她赶出去算了！”

“对，赶出去，这里不是她能染指的地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跟莫千菱差不多的话，月攸柠听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瞧着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姬妙晴怒上心头，砰的一声拔出剑来，“月攸柠，你是聋了吗？这里不欢迎你，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月攸柠淡淡地扫她一眼，目光又落在至今还钉在门上的箭矢，冷冷开口，“你们不是已经不客气了吗？”

刚才，那可是冲着自己命来的。

姬妙晴却没有半分被抓包的尴尬，鄙夷地瞪着她，“算你命大，不过，你若是再不走，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哦。”月攸柠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四下环顾一圈，顿时明白了他们为何这样肆无忌惮。

敢情他们跟聂家一样，花钱雇来了南远岛的佣兵。

不巧的是，这两个人她也认识。

“月攸柠，别以为你如今不再是废物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想弄死你，你就活不到明天！”姬妙晴嚣张地放着狠话，眼中迸出浓浓的恨意，“因为你，妙滢堂姐和明煦堂哥都死了，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她对他们其实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只不过是觉得大家都姓姬，他们死了，自己便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下意识地把月攸柠视为了敌人。

尤其是想到在亡灵盛事上，苏言卿竟然会帮着月攸柠，她就更不能用正常心对待月攸柠了。

苏言卿，那是她从小到大的追逐对象。

凡是他的事迹，他的喜好，她都会仔细地打听，甚至专门记录了好几个本子。每一个，都是她倾慕他的证明。

后来，他昏迷不醒。

那几年，他人事不省，她亦是萎靡不振。

直到得知他醒过来，那一天，她见人就疯狂大笑，笑的别人都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可只有她才知道，她是为了他才那么开心。

再后来，她知道了他要来赤阳城。

那一天，她也那样疯狂大笑，笑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第二日，她便买了最贵的胭脂，最好的首饰，最漂亮的衣服，只为了迎接他的到来。

最后，她真的见到了他。

可是，他眼中的忧郁让她狠狠地心疼，她本想用自己的热忱温暖他。结果，他却站在了月攸柠的身边。

幼时，爷爷最是疼爱月攸柠，胜过了她们这些嫡亲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