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仞的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瞧着自己贴在鲁墨凡身上的利刃，面容紧绷，浑身发颤，如遭受晴天霹雳般，似是要昏死在原地。

“杀吧，我会替你向百器阁报信的。”月攸柠依旧如沐春风地笑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紫雾蛇，乖巧的蛇儿时不时地吐出蛇信子，舒服地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聂仞只看到女子的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眼前的死局。

姬家的人跟他本也不是一心，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准备与他划清界限。

至于姬妙晴，此时格外庆幸自家兄长没有选择与聂仞沆瀣一气，连连对他投去几个钦佩的目光。

姬博远却是没有心情接受她的敬仰，目光始终都落在月攸柠的身上，心情随之起起伏伏。

从前，她是他最厌恶的废物。

如今，她却成了他难以企及的高山。

月家军统领玄晶，地阶四层的修为，高超的医术，生死门门主、斗兽场场主的青睐……每一个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可都被她轻易地握在了手中。

如今，她竟然连百器阁的公子都认识，这样的人他如何能斗得过？

斗不过！

不光是他，就是整个姬家都再也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格。

姬博远眸光渐黯，脑子里有什么想法在悄然改变。

“月攸柠，你生性狡诈阴狠，我凭什么要信你？”半晌，聂仞突然迸出这样一句话，这便是他苦思冥想之后得出的解决办法。

不管那到底是不是鲁墨凡，不管月攸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都不会让它成真！

只要他们都死了，世间谁又会知道这里曾有个鲁墨凡呢？

就算是百器阁的人，他们到最后也只会以为自己的少阁主死在了上阳宫传承之争中。

至于是谁杀死的，那便是众说纷纭了，反正谁都不会觉得是他这个小小的世家长老做的。

瞧着聂仞眼中的杀意，月攸柠淡淡一笑，那样子不像是身处危险之中，倒更像是在赏花赏景。

但这里，哪里有花，哪里又有景？

有的，只是刀剑戈戟罢了。

“聂长老，你若不信我，那尽管杀了他。”

说至此，月攸柠一手环胸，一手抬起捧着下巴，似是对鲁墨凡的生死毫不在意。

聂仞的心里不由泛起嘀咕，倘若那真是鲁墨凡，月攸柠不该这样满不在乎才是。

所以，难道他的方向是对的？那确实不是鲁墨凡？

聂仞的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欣喜，想要杀掉他们的念头更为强烈，当即一不做二不休，让所有人都亮出了刀剑。

“月攸柠，我看你就是在骗我，像你这种诡计多端之人，活着就是大幽国的祸害。今日，我定要为国除害！”

“哦？”月攸柠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没了佣兵，聂长老想怎么杀我啊？”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爷总是会站在我这一边的！月攸柠，你的死期到了！”

他刚才已经留意过，那四个佣兵不在月攸柠的附近，纵然她的修为再高，却也是孤掌难鸣。只要他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必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