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从前是如何对待伤者，再对比自己此时的惨状，苏欣嘴角的笑容越发凄凉，而后坚定地摇摇头，“我不恨你。”

赫连如夏能做出这种事，说明她本性恶劣，就算自己此次没有受伤，也难保永远都不会受伤，迟早都会被作为牺牲者抛下。

所以，苏欣甚至觉得自己该谢谢月攸柠，是她让她及时地认清赫连如夏。

看着苏欣仿若顿悟的表情，月攸柠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身上的伤虽然多，但并不致命，以免被赫连如夏他们看出破绽，我就不为你医治了。”

言下之意，她不会收留苏欣。

苏欣不由皱起眉头，“你为何救我？难道……”

难道不是为了留下我，从我口中打探赫连如夏的弱点吗？

后面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只因月攸柠的模样太淡定，让她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月攸柠却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内心，一语道破，“赫连如夏还不值得我花费那么多心思。”

苏欣脸色微红，暗自懊恼自己的小人之心，再次郑重地向她道歉，并且表示往后若她有需要，自己必当竭尽全力相助。

“不必。”月攸柠坦坦荡荡地看着她，“我救你不是为她，却也不是毫无所图。”

苏欣闻言愣住，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眼前女子。

月攸柠则是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会去昇龙府，总不希望里面都是我的敌人。关键时刻，有那么一个人能为我说两句话，总还是好的。”

女子的眼神甚是澄澈，像是一汪池水，清晰见底。

苏欣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一颤。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更从未见过有谁这样直白地坦露自己的用意。这样的坦率，让她有点喜欢上眼前的女子，也让她有些汗颜。

她，怕是此生都不能像月攸柠一样直接。

可她，喜欢这样的直率。

“月攸柠，你让我很意外。”半晌后，苏欣说出这样一句话，脸上亦是渐渐露出真心的笑容，“我发誓，从此之后不会再与你为敌，愿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月攸柠是为她自己不假，可她也真的救了自己，苏欣很清楚这一点。因此，跟赫连如夏比起来，她更愿意交月攸柠这样的朋友。

对此，月攸柠并不排斥，但眼下二人显然还没有互称朋友的情意。

是以，她仍然是淡然疏离的样子，“你该走了。”

苏欣以为她是想要上阳真人的传承，自己不便跟着她，便点了点头，“好，后会有期。”

说完，她朝着上阳宫的大门走去。

在赫连如夏眼中，她已经是个死人，没有必要再凑过去，以免再被当成牺牲者抛下。

至于那几个散修，瞧那灵力风暴的威力，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够逃出来，她只要在那之前离开上阳宫即可。

望着她的背影，夜九悠轻声道：“阿柠，你就这样放她走了？”

“不然呢，留下来给你当相好？”

“……”

“看那几个男人的样子，苏欣想来也是不错的，我倒是忽略了场主大人也有需求。”

弦外之音，似乎是他只看了那么几眼，便色急的压抑不住。

夜九悠头一次体会到她的牙尖嘴利，心头又是无奈又是气愤的，忽然把她禁锢在了一棵树下。

男子霸道地把她圈在身前，与她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过一拳，气氛骤然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