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悠也有自己的仇要报。

二人必须回去，只是想让这一刻能够变得长久一些罢了。

“九哥，我们该走了。”最后，是月攸柠提醒他该回到现实。

夜九悠苦笑一声，随后换来了一只飞鹤，“好，我送你。”

他不能以夜九悠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又戴上了面具。

二人并没有直接回到海岸，而是先找到了钟鸿。

自夜九悠带月攸柠离开之后，噬灵龟就老实地沉到了海底，钟鸿便游出了海面。但百年过去，他对任何地方都很陌生，再加上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只得藏身在一块巨石后面。

月攸柠找到他的时候，他已满头白发，垂垂老矣。

看到她，或许是觉得她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亲近的人，钟鸿放声大哭，“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我的灵力……”

“你别担心，我先看看。”月攸柠抬手抚上他的脉搏。

她知道他长期服用的避水珠有问题，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眼下的情况着实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好在，一切都不是无药可救。

“现在，我可以保你三个月安然无事。若这期间，我能找到救治你的药草，你就能恢复一半的实力。”

“那我的相貌呢？”钟鸿捧着自己垂下来的白发，仍旧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相貌无法改变。”月攸柠如实回答。

钟鸿顿时失望不已，随后一双眼睛变得猩红无比，“都是因为楚傲天！我要杀了他！”

“……他早就死了，跟姜裕不一样，他是寿终正寝。”

“凭什么！”钟鸿彻底崩溃，“我们被他害的这么惨，他凭什么寿终正寝！”

月攸柠任由他发泄了一通，等到他平复了心情，才说，“他已经死了，我却还被算计到这里，此事应该不只有他谋划。”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主谋？”钟鸿的眼睛亮了一下，仿佛又找到了人生的希望。

“嗯，我在来之前只跟府主交谈过，并不能确定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但我觉得我们的敌人应该是一个。”

“那你说该怎么办？”在见过月攸柠海下的作为后，钟鸿隐隐地对她生出了一丝钦佩，不知不觉中把她当作了首领般的存在。

“我现在还不知道。”月攸柠并不能把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他，起码现在不能。

钟鸿倒也不是急着要一个答案，放缓了说话的速度，“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都会出现。”

“好，这个你拿着。”月攸柠递给他一张地图，指着上面做着记号的地方，说道：“找到这个地方，会有人照顾你。”

“嗯。”钟鸿伸手接过来，离开之前又看了一眼夜九悠。

再次看到这个男人，他依旧觉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威压感。

他很想问问他到底是谁，但又担心自己那样太冒昧，故而直到离开，钟鸿都没有敢说半个字。

“九哥，他好像很怕你呢。”瞧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月攸柠打趣道。

“是啊，大家都怕我，只有你不怕。”

“我为何要怕？将来，生死门的地位必定超越斗兽场。”月攸柠挑衅似的冲他扬起眉。

如此恣意飞扬的模样，让夜九悠不由得勾起唇角，直接抱着她飞上了白鹤的背上，“那本座亲自送门主殿下回去指点江山。”

一刻钟后。

白鹤落在了兰诺海畔。

水乱虽然停止，但劫后余生的大家仍然没有完全平复心情，尤其是那些失去了同伴的人。

比如说，慕容若。

以为月攸柠已经死在深海的他，此刻哭的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