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别人的识海，夜筱嫣的识海充斥着黑暗。

月攸柠在里面的感觉很不舒服，皱着眉头捏了捏嗓子，声线变得沙哑了几分。

“嫣儿？嫣儿？”

她这是在模仿楚兮画，尽管不知道她生前到底是什么声音，但装得虚弱沙哑点应该能够蒙混过关。

再加上她进来前服用过了易容丹，只要有这张跟楚兮画一模一样的脸，想必可以引出夜筱嫣的魂体。

果然，在她喊了几声后，一个枯瘦如柴的女子跑了出来。

这便是识海中的夜筱嫣，因为愧疚，竟把自己折磨成了这样。

月攸柠的眼神闪了闪，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

“画画，是你吗？”

“嗯，是我。”

夜筱嫣一把抱住她，涕泪横流，“对不起，对不起……”

来来去去的，都是这句话，足以见得她有多内疚。

“嫣儿，你不必跟我道歉的。”月攸柠拍了拍她的肩膀，“有错的并不是你，我也没有怪过你。”

“不，是我错了。”夜筱嫣松开她，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当初我就该冲出去跟你并肩作战，而不是在洞里眼睁睁的看着你陷入绝境。”

“傻画画，那样你会死的。”

“我就是该死！”

“胡说，你若死了，谁替我活下去？”

“替你？”夜筱嫣一脸迷茫地看向她。

月攸柠点点头，“嫣儿，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如今我已经没办法实现那些理想，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话落，月攸柠的身影渐渐淡去。

夜筱嫣连忙站起来，拼命地想留住她的身子，“画画，你别走。”

“嫣儿，记得帮我实现理想，记得帮我……”

最后一句话，月攸柠特意没有说完。

人总是要有活下去的支撑点，她并不知道楚兮画跟夜筱嫣有没有提及过理想，但两个仗剑天下的侠女，应该是畅想过未来的。若是没有，她希望那一句没说完的话，也可以点燃夜筱嫣的求生欲。

万一，这个办法不行的话，那……

月攸柠才回到现实生活中，小女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想要抹掉她的记忆？不行！你现在的魂力根本不足以做这件事！】

就算是魔女姐姐，都不能说轻易抹掉别人的记忆，这个女人，怎么敢？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女孩生气地叉着腰，恨不得从精神世界里蹦出去，痛打她一顿。

月攸柠却已经打定主意。

这次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机会，若是能救下夜筱嫣，季澜心就会欠她一个人情。届时，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夜九悠，或许都会有用。

思虑间。

外面已经因为月攸柠还是一个炼药师而沸腾。

“她竟然还是炼药师！不是说她曾经是一个废物吗？怎么现在什么都会？”

“别再说她废物！她如果是废物，那我们算什么？”

众人陷入沉默。

算什么？

废物中的废物呗。

人群中的夜浮生和郁白听到这话，全都停下了前往凤环宫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