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通常情况下，万念皆空的人不是就会出家吗？”月攸柠狡黠地挑了挑眉稍。

“万念皆空？”夜九悠正想说他不会，却见她一脸玩味，当即从温泉里跃出来，霸道地扣着她的腰，“我有你，怎会万念皆空？”

“那可说不定哦，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了。”

“嗯？”伴随着这道低沉的嗓音，周遭的空气也都冷下来，某个男人脸色铁黑，“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非我不可？”

“我想想。”月攸柠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随即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不如，娶了我？”

夜九悠的心脏骤然一紧，隐隐约约有甜蜜的味道溢出，但紧接着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他当然想娶她，可他怎么忍心让她成为寡妇？

可她说出这句话必定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若是没有半点回应，她肯定会伤心。

思来想去，夜九悠最终选择了装病，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九哥，你怎么了？”想到他刚刚是从温泉里跳出来的，虽说很快就用灵力烘干了衣服，但他的身体本就虚弱，即便是一瞬间也有可能染病，月攸柠当即紧张了起来，“快，我给你看看。”

夜九悠掩盖了自己的真实脉搏，虚弱地把手递给她。

月攸柠看过之后，一边把他扶到旁边的小房里，一边埋怨，“幸好这次没什么大碍，下次可千万别不计后果地冲动行事了。”

话落，她想了想，他之所以从温泉里出来都是因为自己胡说八道，当即心虚地看他两眼，小声道：“这次就算了，你好好在这儿待着，这温泉我刚才看了，确实是一个好东西，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就来接你。”

这话在夜九悠听来，格外的有生活气，当即点了点头，“好。”

“简一法师，九哥就拜托给你了。”

“月施主放心。”目送着月攸柠离去，简一迅速地把合十的双手松开，认真地跟夜九悠说，“你的梦或许有可能是真的。”

夜九悠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怎么了？”

简一把二人刚才的谈话跟他说了一遍，面色始终很凝重，“不然你试着占卜一下，看看此次究竟是吉是凶？”

夜九悠皱起眉头，“你知道的，我的占卜水平很一般。之前不过是因为有《穿云星卷》，才勉强能算出一些东西而已。”

“那……不如我们试着找一找尹家的后人？这片大陆上，再没有比尹家人更厉害的占卜师了。”

“尹家早已被灭门，我去哪里找他们的后人？”

眼见着所有的路都被堵死，简一突然笑了起来，“或许是我们多虑了，这世间上知道夺舍或献舍一事的，寥寥无几，如今应该就只剩下周念薇一人了。”

听着他的话，夜九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时，原来的夜九悠刚刚把这具身体献给他，只为了让他救出周念薇，并且完不成就会自爆。

他当时还以为这是很简单就能完成的事情，却不想拖到了现在，最要命的是他的身体因为四百年前的大动荡受到了重创，竟是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简一，我若死了，你可不可以替我守护她？”

“不能。”简一干脆利落地拒绝，“老衲乃出家人，不入尘俗，所以你千万不要死。”

最后一句话让夜九悠差点破防，随后握拳锤了下他的肩膀，“你呀。”

简一没有还手，抬眼望向远方，脑海中再次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被他扔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