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话音刚落,外头进来的掌柜就说起陈如意的事迹来,还没来得及夸,就转头问道:“东东,我记得这陈如意也算是你妹子的吧?”
“是……”陈东东明显有些心虚,他的确是看着陈如意长大的,不过小时候陈如意就是个被惯坏了的性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出挑,谁曾想长大了竟然会这么有出息。
不过,他家跟自家早就分了家断了关系,再论起兄妹来,未免有些不合适的。
谁料,陈东东没说什么,那伙计反倒冷笑一声:“掌柜的,你可不知道,陈东东的妹子勾引陈如意的相公不成,反而倒打一耙,被人送进了大牢,就连他娘都是想偷陈如意家的东西被送进去的。”
说完,还对着陈东东嘲讽的笑了两声。
一时间,书店里头所有人看向陈东东的眼神都变得异常的复杂。
陈东东先前还自持自己是书店里唯一一个中过秀才的,时常板着个脸,做出夫子的模样训斥人的。
可如今是个人都能踩自己两脚,他心里头说不出来的羞愧,却也只能接受这些异常的目光,红了脸轻声辩解两句:“我常年在镇上住,早就跟家里没了往来,实在不知道是怎么个故事。”
说到最后,陈东东的声音几乎叫人听不着。
“呸!谁会信你连亲生爹娘都没来往!”方才那伙计从鼻子里头发出一声嗤笑来,铁了心不给陈东东留一点脸面。
可陈东东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索性就闭了嘴,却不料这一下子惹得那伙计更加猖獗。
好在这掌柜是个明事理的,又念在陈东东跟了自己近十年,从没犯过什么大错的份上,也愿意开口替他打圆场:“我看是闲得你们,成日家嚼舌根,竟成了街上的长舌妇,要是没活干,就去把藏书整理了拿出去晒晒!”
有了掌柜开口,那些伙计心里头再不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等人一走完,陈东东拱手就要道谢。
没想到掌柜的摆了摆手,就直接离开了柜台,往后头去。
日头西沉,就连喜鹊都回了枝丫,陈东东抬头一望,暮色低沉,眼瞅着是要下雨的。
他沉了口气,继续往家走。
要说这说曹操,曹操到这话是真没毛病,今儿下午才提起陈东东的亲爹来,这会子陈老大就找上门来。
这一看到陈东东,陈老大就如同筛米的筛子,那话说个没完。
“不过是个摆摊的,挣点小钱,还真以为自己成了皇帝老儿,连你奶奶都不孝顺了,甚至还把你娘跟妹子送进了牢里头,这不是明摆着影响你一辈子吗?”
陈老大话里话外都不替自己委屈,反而处处替家里人抱不平。
陈东东自然是听闻了这些事儿的,而且要不是因为这些,自己也不至于现在遭人白眼。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跟陈老大呛呛,只能压下自己满心的委屈,好言相劝:“爹,三叔已经跟奶奶分了家,不孝顺也在情理之中的,况且如意现在有了出息,你对他们好点,以后也能沾点光的。”
“放你娘的屁!我供你读书科举,难道是为了让你让你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吗?他们那些生意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哪像你……”陈老大明显对陈东东的话不满,满口的抱怨,连形象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