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执驹嘴角紧抿，有些后悔自己总是在她面前多言。上次的事还没说清楚，这次见面又让她不快了。这非他本意，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一切其实都是出自他的私心。

宋姝面对这样一副好像自己做错了事的容执驹，感到有些诡异的心惊肉跳。

眼前这个总是对她百依百顺的人，真的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首辅吗？重活一世，这个反差是不是有点大？

“没事没事……”她有些尴尬地摆手，率先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容执驹在她身后默默跟着，目光凝在宋姝的背影上，有些莫测。

不是第一次了。

她好像总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尤其是在他对她服软的时候。每当在那种时候，她的眼睛里就好像写着她从前不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你还挺有人情味的嘛，一点都不像之前。”她之前见过他吗？

她看到的，似乎是一个杀人如麻、浑身写满无情的人，而且那个人与他很像。是以前的他，还是别的谁？

他和宋姝已经认识这么多年，那个影子出现的频率虽然少了很多，可还是时不时冒出来……她就那么记挂着那个人？

“容执驹……”声音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容执驹目光沉郁，把回头跟他搭话的宋姝吓了一跳，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容执驹十分懊恼地发现，那个影子又在宋姝的眼里冒出来了，而且这一次，她眼里还有了些许畏惧。

几乎是一刹那，容执驹对自己说他不能在宋姝面前露出这种样子，他不能让她怕自己。

他的眼神很快就转换到平常，淡淡地问：“怎么了？”反应快得让宋姝以为刚刚那一下是自己的错觉。

她刚刚果然是看错了吧？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回到前世，看到了那个权倾朝野时期的首辅。

“噢，没事啊，就是、就是那个……”她眼珠子瞟向别的地方，但还是凑近了点容执驹，表情好奇又有些贼兮兮的，似乎还有纠结。

“怎么？”容执驹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