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下达处罚的意思……你说,父皇他心里是不是已经偏向老四了……”殷煜不安道。
江立容闻言,好笑地挑了一下眉,“绝无可能。”
皇帝根本就没有偏心太子和四皇子间的任何一个,他偏心的是另一个皇子。他想要的,不过是鹬蚌相争,好让那个真正的继位人渔翁得利。
殷煜急切道:“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当着那两个老匹夫的面,他竟然让我先别操心这些事,回来休息!这不是轻飘飘带过去了吗!”
“殿下稍安勿躁。”江立容说道:“依您看,是两位国公爷在向皇上施压,所以才导致皇上没有雷霆震怒、立即下达惩罚吗?”
“当然不是了。”殷煜矢口否认:“这哪能算施压?那两个老匹夫平日里在朝堂上跟父皇顶嘴的时候要嚣张多了。他们今日也不知抽了什么风,两张老脸上全是褶子,竟然把父皇哄得高高兴兴的,我进去的时候还在笑呢……”
说到这里,殷煜更觉得委屈了。
就连平日在朝堂上一直不对付的人都能得到他的笑,可他呢?从他成为这个太子开始,有多久没有见过父皇的笑容了?就算是极少的表扬,也永远是那么的官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殷煜从他那感受到的威严慢慢地就远多于父爱了。他是太子,却更像一个臣子。
江立容看他满脸的失落,在心中微微叹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他引导着殷煜问:“皇上凭什么对两位国公爷这么好呢?”
“对啊,凭什么?”殷煜下意识愤愤不平地接道,“明明这些年来,父皇都一直在打压……”他突然顿住了。
父皇这些年来一直有意无意地打压老四的势力,京城没有大变动的话,根本不可能一下子转变态度,而且他本身的行事作风一直都是温水煮青蛙……殷煜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郁闷道:“是我太不清醒了。”
父皇当着两个他和老匹夫的面没说处罚,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说不处罚啊!为君子者,不就是要让臣子猜不透自己的心思吗?
父皇越是态度不明确,那两个老匹夫才会越慌张。这种命案出现在了梁国公府,再加上这户人家的敏感身份,肯定不可能不了了之的,正因为如此,两个老匹夫才慌了神,少有的态度软化来试探父皇的意思,但是被打太极了。
他作为太子,竟然没有看透这内中的症结,还被带了进去。
江立容看到他终于想明白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本就情势复杂,他就怕殷煜性子直,被囿在这些错综复杂里面了。有时候人想得到越多,反而更容易出错,其实在江立容看来,几年前殷煜在视察南方的那段时间,是看得最通透的,现在反而越来越急功近利了。
这也不能怪他,如今夺嫡的斗争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已经争得你死我活了。
“殿下明白就好。总之,此事我们静候佳音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