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予思闻言,立即威严地看了那仆妇一眼,冷声问道:“是吗?你们是怎么接待贵客的?”
仆妇接触到她的眼神,僵着一张老脸不敢多说,只唯唯诺诺地后退了两步,低下头。
在这种时候,李予思那个眼神的意思就是让她接下这个锅,如若不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李予思看一眼贴身丫鬟。
那丫鬟上前就扇了仆妇一巴掌,啐道:“不长眼的东西!”
脸肿了半边,仆妇不敢去捂,只跪地磕头,一边扇自己一边口中含糊不清地喊:“我该死!我该死!”
宋姝冷眼看着,并不言语。
这地方,果然还是前世熟悉的模样。这种驾驭下人的手段,在这个府中的主子间都是如出一辙——在这里,只要主子一个眼神,甚至无需言语苛责,这些下人就自然而然地知道该怎么做了,从来不敢迁延。
李予思一直观察着宋姝的表情变化,看她不做反应,就笑着问:“宋小姐觉得我对这婆子的处罚如何?”
宋姝还没说话,之前那个叫两兄妹“土包子”的女人就率先开口了:“真是残忍,眼睁睁看着老人家打自己巴掌,不过是一时没看见罢了。果然,越是小门小户的人,就越爱斤斤计较。”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这边一片的人都听到。那些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的小姐们看到仆妇披头散发,两颊高高肿起的模样,看两兄妹的眼神都露出了谴责和不屑。
当着宾客的面惩罚下人,这在名门望族中还真不常见,名门望族都讲究门面,对外要端庄,从来不会在门口闹出这种事,只有小户人家为了立规矩,才会这样做。
镇国公府百年望族,今日却因为宋姝这个人当着京城名流的面处罚了接引仆妇,闹得鸡飞狗跳。
果然,长得再美又怎么样?小家子气与生俱来,是不可能融得进贵女圈子的。
贵女们纷纷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下意识觉得以后应该跟这个人划清界限。
李予思眼看孤立宋姝的目的达到了,这才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那女子:“美君,莫要胡说,宋小姐家中是来自南方的商贾,根基深厚,不能算是小门小户。”
这话听着是在为宋姝说话,但其实是刻意提醒周围的人——这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还是经济最差的南方来的暴发户,不必放在心上。
果然,江美君当即就接道:“切,这么大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我们家一样,是皇商呢,结果竟然是从南方那个犄角旮旯里逃荒来的……姐姐你竟然还出来接她,真是给她脸了。”她翻了个白眼,把不屑都写在了脸上。
李予思宠溺一笑,轻斥:“少说两句,来者是客,再怎么样我也要把我应该做的做好,宋小姐第一次来,我接她是应该的。”
江美君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阴阳怪气地说:“就怕有些人不识抬举啊……”说着,她还挑衅地看了宋姝一眼,仿佛是在说“就看不起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