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怡惊呼一声,忍不住抬头去看林雪容身边的听月,她记得清楚,听月曾经给她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后还屈膝行礼,如果听月手脚够利落,绝对能够做些什么。
听月垂手不动,只是轻轻挪了挪脚尖。
“这个人难找吗?不,很好找。”
“不过,等到我先找到了那个人,再来问你的时候,你就不算是主动检举,可以减轻处罚。而是罪证确凿,转移赃物,包庇窃贼,诬陷主子,罪加一等!”
“红儿,你可要想想清楚,别人许诺给你的好处是不是真能实现。要是命都没有了,你想要照顾的那个人可就孤苦伶仃,再也没有人关心爱护了。”
听着红儿内心的挣扎,顾昭每一句都刺在了红儿最畏惧的点上。
终于,红儿彻底崩溃,突然大声求饶,泪流满面。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听月姐姐把禁步给了奴婢,让奴婢交给青杏姐姐的!听月姐姐说,只要奴婢做好了,就让人给奴婢的弟弟请太医来看病,奴婢只有一个弟弟,奴婢不想他死啊!”
满堂轰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雪容身上。
“真好笑。”
听月昂着头,目光直视顾昭,毫无畏惧,甚至带着几分凌傲,“二小姐你很厉害,硬生生把个小丫头吓成这样,让她拉我下水,好给你脱罪,还陷害我家小姐。”
顾昭站起了身,目光把听月打量了一遍,果然是跟着林雪容多年,一直陪她走到最后的听月姑姑啊。胆量够大,口齿够伶俐。
张夫人觉得听月的话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心里,连忙接话,“顾昭,你真狠毒,就因为雪容看上那个玉坠,你就要往她头上泼脏水?”
“夫人,那你解释一下,青杏是如何得到禁步的?”
酒宴中,丫环们都是贴墙肃立,没有主子召唤不得上前,即使是偏心如张夫人,也无法从这紧密相扣的几个环节中挑出毛病。
听月傲然冷笑,“谁知道这是不是二小姐你提前收买的人手呢?反正有些下人,只要你舍得给钱,她们什么都能说得出口。不过你再怎么设计,我家小姐也还是国公府嫡长女,而你也依旧是那上不得台面的商贩家出身的义女!”
顾昭满眼佩服,伸出双手轻轻拍打,“厉害,厉害,我以前就听说过,豪门权贵家生子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儿女都更有胆量心计,今天终于见到了实例。”
她蓦然收起眸中的假笑,恢复了冷色,对听月招了招手:“你过来。”
听月看了看林雪容,林雪容从容的淡淡一笑。
“既然妹妹有话要问你,你就过去,好好回答。”
听月顿时有了底气,昂首挺胸走到顾昭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顾昭的不屑,随意一礼。
“二小姐有何吩咐?”
啪!
一声脆响惊醒了在场所有人,顾昭竟是狠狠抽了听月一个耳光。
恨意点燃的怒火在顾昭心底燃烧了一个晚上,现在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
顾昭本就力大,这次毫不留手,一巴掌把听月的脑袋抽得转了大半个圈,嘴角缓缓流下血丝。
听月被打得脑袋嗡嗡响,好半天都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顾昭,怎么敢动手打她?她可是大小姐的贴身丫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