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一个人,身中剧毒,还吐血?”典凤年沉吟片刻,心下已然有数,他面上却装作镇静,“你说他随身携带了对症的药丸,我猜他已经请过名医。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一张名帖……齐泗对太医院比较熟,让他拿去请黄院判。”
典凤年说着说着,眼底就多了几丝兴味,可惜顾昭专注于元弗的病,完全没有发现。
他话在病情上,脑子却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这药有了,岂不是顾昭得喂人喝药?
再不济也得看人喝着吧,这一来一回……
嘿嘿,男女之间,可不就是这么开始的吗?
念及此,一股自豪与骄傲在他心底油然而生,这俩孩子,可是他凑成的!
以后秦行烈那家伙恐怕要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了,谁让顾昭在自己手底下干活呢?
典凤年压住心底的满足,轻咳两声,补充了一句:“黄院判是太医院对毒药研究最有造诣的,夜合欢的解药就是他在牵头配制。”
顾昭高兴地向他道谢,接了名帖。
“别急着走,你来得正好。”典凤年招了招手,“让齐泗现在去请黄院判去给你朋友看看,你留下来,帮唐耀杭一个忙。”
随后齐泗被叫进来,听完典凤年的吩咐,接过名帖告辞而去。
而唐耀杭也很快赶了过来。
他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好几个痘痘,嘴角也起了燎泡,看起来颇为焦躁。
“德公!”
典凤年安抚地说:“小唐,那个人犯还未说真话吗?”
唐耀杭很挫败:“什么刑具都用了,他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什么人都敢扯,什么话都敢说!真是该死!”
“我的意思,让顾昭去帮帮你,如何?”
唐耀杭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今天刚听老严说了,顾大人审问犯人很有办法,要是顾大人肯帮忙,肯定很快就能弄清楚真相!”
唐耀杭这几日一直在审问遇仙楼的老板“郎霆”,郎霆之前闻询潜逃,他带人一夜之前追索数百里,与其厮杀时还死了好些得力的兄弟,可谓损伤惨重。
一回到控鹤司,唐耀杭就给郎霆上了大刑。
郎霆口供招的倒是快,可是他招出来的口供太吓人了。
他一会儿说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设计太子中毒吐血是为了栽赃陷害敏王,一会儿说自己是诚王的人,给福豆提供了合欢引,想毒死太子让诚王上位。
偏偏他好像对皇室内部的秘闻很了解,说起来像模像样,很难分辨真假。
典凤年曾经亲自去审讯室了一趟,郎霆当场又翻供。说自己只是一个消息灵通的无辜商人,唐耀杭挟私报复,他为了不受皮肉之苦,不得不按照唐耀杭的要求招供!
“一个滚刀肉。”顾昭做出判断,而且还是有背景的滚刀肉。
就在顾昭和唐耀杭一起去地牢提审郎霆的时候,黄院判和齐泗也一起来到了顾昭的小院。
青儿开了门,红儿认得齐泗是跟着顾昭的手下,热情招呼他们进了院子。
元弗坐在后院廊下晒太阳,神情平和。
红儿去烧水,青儿去拿茶叶,齐泗上前躬身行礼,低声道:“王爷!”
元弗神情恣意的斜着眼睛看他,暗下比了个手势。
齐泗哭笑不得:“谁敢把您送去北街?不要命了?”
元弗眼波流转,水盈盈中带些傲气,略抬起下巴,理都不理他,而一旁的黄院判摸着自己的胡须不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