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笑了笑,她早已经过了为了首饰衣裙而痴迷的时候。
齐泗眼珠转了转:“大人,林雪容那边怎么处置?”
林雪容被齐泗他们几个吓了个半死,直接晕倒,然后被丢进了控鹤司地牢深处。
顾昭存心给她点苦头吃,根本不急着提审,只是让人把她关着,谁也不许跟她说话。
就像是当初顾昭被囚禁在冷宫一样,每天只有人通过门上的小窗口丢进来一点粗食。
顾昭停下笔:“她现在如何了?”
齐泗嘿嘿笑:“这才几天,她就已经撑不下去了。昨天晚上疯了一样,叫了一整夜,说得全都是些疯话,听都听不懂。”
顾昭轻声一笑:“再让她冷静几天吧。不过,别让她死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她。”
齐泗点了点头:“好,属下这就去看看,别让下面的人把她给折腾死了。”
地牢里没有异常,看管林雪容的小牢子是齐泗专门安排的,最是听话。
齐泗给了他些酒肉和碎银,就匆忙离开了。
他真正要去的是别的地方。
……
春天到来的标志就是,夜晚的风中已经没有了凉意,吹到脸上温柔得像是情人的爱抚。
廊下挂着一排明灯,阶前的玉兰树吐出了新绿。
桌子摆在平坦的青金磨石地面上,顾昭和元弗各坐一侧,桌上摆满了各种小吃甜点。
“明日我们就出去玩吧。”顾昭也和元弗一样,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典大人给我放了长假,正好咱们可以出去踏青游玩。”
典凤年“考虑”了四五天后,终于把顾昭叫过去,告诉她将要对林维康动手,让她休个长假,正好出去躲躲。
“不管你怎么想,在很多人眼里,他始终是你的父亲。”
典凤年的话让顾昭立刻明白了,他早就知道了她和林维康的真正关系。
难怪那天典凤年会问她,把林维康夫妻列为心怀不轨的谋逆之徒,会不会后悔。
看来像礼国公这样的目标,一直都在控鹤司的监视之下。
“你与礼国公府的渊源在这里摆着,一旦开始清算礼国公,不免有人会故意把你拉下水。所以,你这些日子先出去避避。”
典凤年清癯的脸上露出笑容:“所以,我给你放七天假,你不是要跟元弗出去踏青吗?这次尽管出去玩个痛快。”
“我有个朋友在玉崇山有个别庄,景致优美,十分安静,少人打扰。”
“你们去玩几天再回来。”
顾昭当时就眼睛一亮。
根据典凤年的描述,那个别庄离她前世知道的藏宝洞很近。
到时候,白天踏青游玩,晚上探藏宝洞,一举两得。
看着放松的顾昭,元弗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典凤年说的没错,顾昭终究是个小姑娘,这些日子她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元弗比任何人都更能明白那种对至亲失望的感受。
那是一种即使身边灯火繁华,却仍旧心中死寂的茫然和孤冷。
是应该陪她出去走走了,看看春日美景,让她放下那些污糟事。
宽大的衣袖中,元弗的手指轻轻捏了捏。
那里有一对丹顶鹤坠饰,是典凤年拿给他,让他送给顾昭的三月三礼物。
三月三,是北安的情人节。
他真的要送吗?
在顾昭身边,他的心格外平静,身体里毒素发作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听见别人算计顾昭的时候,他会瞬间怒火勃发,有杀人的冲动。
但是这样的感觉,是否就是那种认定一个人,要一辈子相守、永远不离不弃的感觉呢?
元弗似乎还没有办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