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其心可诛!”
“他们到底是北安的官员,还是东昊的臣奴?”
太子越说越生气,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执狂的恨意。
东昊人屡次暗杀他,这些官员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要为他这个储君报仇出气的。
相反,东昊使臣死了,他们就像是死了亲爹亲妈一样怒不可遏,要让顾昭赔罪负责!
他们到底是拿的谁家的俸禄,端的谁家的饭碗?!
“闭嘴。”守正帝只说了两个字,就把太子的怒气全都镇住了。
太子重重地吐了口气,心中无比憋闷,却只能在宽大的袖子里握了握拳头。
“记住,你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格局要大,不要只盯着眼前的一点个人恩怨。”
守正帝语气缥缈:“现在说这些气话,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内忧外患,尚待解决。”
“等你当上了皇帝,想怎么收拾那些言官,都随你的意。”
“如果过不了眼前这些关口,朕只怕是都不得善终,而你……”
守正帝呵呵了两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太子被守正帝这番话说得一脸惶恐,伏身请罪:“父皇恕罪,儿臣只是想起被夜合欢折磨的那些日夜……当真是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隐隐有一丝哭腔夹杂在其中:“那种从骨髓到内脏,从四肢到肺腑的痛,就算是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那些东昊人,将儿臣这个储君视为何物?是棋子,是猪狗?任意折磨,毫无敬重!”
“似这等行为只能说明,在东昊上下所有人心中,早已将我北安视为大敌,毫无妥协可能。”
守正帝睁开眼睛瞥了太子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
“若此时与东昊开战,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太子沉默良久,不能回答。
王铁心战死,斗川关失守。地利失去了大半。
北安从武帝之后数十年,那些跟随武帝驱逐东昊的老将逐渐凋零。
只剩下一个骠骑营的郑希则还在,以近七十岁的高龄守卫京畿。
励王秦行烈倒是武功盖世,但是却身中剧毒,随时可能死去。
其余的那些武将,就和文臣一样,全都是花架子。
更别说自从六王之乱后,守正帝为了收回兵权,刻意打压武将,荒废武备……
“所以,别说那么多没有用的话,那是无能的表现。”
守正帝闭着眼睛,语气中已经多了几分不耐烦:“告诉顾昭,现在她只有两条路了。”
太子俯身:“是,儿臣知道了。”
观星台恢复了平静。
王忠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这皇宫到处都是听不得的秘密,他必须装作聋子哑巴。
前任大太监沈一秀追随皇帝多年,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若不谨慎小心,那恐怕就是他未来的下场!
守正帝沉声吩咐:“去请典凤年过来。”
控鹤司就在宫外不远处,典凤年来得很快。
“臣典凤年参见陛下。”
守正帝站起身来,道袍下摆从典凤年面前滑过:“顾昭身世大白的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