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瞬间醒过神来,一双挑起的凤眼充满了恨意,他点头表示认同:“没错,只有东昊奸细,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想要谋害父皇或者孤,让北安天下大乱,给他们入侵提供机会。”
他转头去看林维康,不可思议的质问,“林维康,你,你竟然会勾结东昊人来谋害父皇?你可知道,这北安朝廷的建立,也有你林家先祖舍命拼杀的一份!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你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林维康瞪了顾昭一眼,对太子的这番说辞冷笑不已。
“太子殿下,你这话说的,当初开国八公,现在还剩下几个?”
“你现在知道这天下有我林家的一份,可是那六位已经被除爵被降罪的国公,他们的列祖不同样也有一份?可是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你们秦家人,天生凉薄自私,不感恩,不念旧。哪个当皇帝之前不装出一副仁厚模样,然后当上皇帝就开始过河拆桥。”
“你看吧,今天这件事情之后,礼国公和勇国公都要从北安朝廷中消失了,这下你们秦家满意了吧?”
太子无奈地问道:“林维康,孤虽然不是什么热情的性子,但是自问对你林家不算薄。你是怎么会觉得皇家要对付你林家的?”
林维康哈哈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林雪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而我的亲生女儿却在江南细水镇上的?”
太子摇了摇头。
顾昭也睁大了眼睛,她也同样不知道,两辈子都不知道这一点。
“是控鹤司的人告诉我的!”
林维康咬着牙,面目狰狞可怖,“控鹤司的小鹤,穿着绣着白鹤的官服,在我经常出入的酒楼隔壁,公然讲起上京城中某个顶级勋贵家中,著名的大小姐是冒牌货,眼看就要当上太子妃了,真是个笑话。让我听了个完完整整。”
说到顶级勋贵,北安只有礼国公府和勇国公府两家。
但是有一个即将当上太子妃的大小姐的,却只有礼国公府。
这根本就是点着名说给林维康听的,他气冲冲地过去一看,房间里坐的几个人,全都穿着白鹤官服,一个个看见他也不害怕,都是一脸似笑非笑,当时林维康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三位阁老忍不住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控鹤司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守正帝的命令。
林维康恨恨地说道:“当时我就想明白了,陛下怕是不想与我林家联姻。既然控鹤司的人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实打实的证据,如果我不把真的女儿接回来,陛下下一步肯定就要在上京城中散布消息,揭开林雪容的真实身世。”
“到时候丢脸的只有我礼国公府,皇家正好以此为理由将林雪容排除在太子妃人选之外。”
“倒不如先把那个真女儿接回来,看看她是个什么性子和人品,见机行事。”
林维康再次瞪看了顾昭一眼,颇有不满,“谁知道接回来的是个阎王,是个祸害!”
不仅闹得他家宅不宁,还跑去当了控鹤司的官,还把他筹谋多年的大计破坏了个干净!
林维康都怀疑守正帝是在观星台上坐久了,得了什么祖宗启示,或者有什么神仙给他算了命,让守正帝把顾昭弄回来,专门来克父克家的!
太子的脸色有点奇异。
父皇在顾昭这件事情上插手了,这一点早就跟他说过。
其实守正帝这么做只是想要把礼国公府内宅搅乱——假女儿当太子妃,真女儿会怎么想?
她肯定想,这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荣华富贵!我不服!我也要!给我补偿!
到时候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把礼国公林维康的形象败坏到底,在这样的前提下,朝廷再查一些礼国公府的不法之事,就不会有人说这是皇家容不下开国公爵。
躺在病榻上的守正帝肯定也没想到,顾昭的战斗力这么强,根本就没有等到这一步,林维康就已经倒了……
秦行烈这才明白,为什么典老头总想把他跟顾昭凑一对,原来典凤年早就知道顾昭的真实身份。
想想当初,林维康竟然带了重礼去找典老头,让典老头把林雪容的那些丑恶行径都推到顾昭身上,典老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在骂林维康呢。
林维康看见面前男人从帽檐下露出的那片殷红下唇,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杀气,不由向后缩了缩。
这应该是错觉吧?他们还有很多问题想知道答案,应该还不会马上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