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骑着马在前方引路,几十骑如同风卷残云,冲出了营地,冲过了小桥,顺着人迹稀少的田间小路往前行去。
空旷的田野中没有遮挡,远远地就能看到一片灰黑色的建筑。
“就是那里!”小鹤用马鞭指着这片建筑说。
建筑周围全都是荒野草地,顾昭举手,示意大家停下。
“看,这些脚印。”控鹤司中不乏追踪的行家,沈蔚就是其中老手。
他一听顾昭的话,就领会到了其中含意。
小鹤说这片建筑就是案发的破庙,而破庙周围早就没有了人来人往的道路,那么前方这些新鲜的脚印,很有可能就跟案子有关。
沈蔚跳下马来,带着人沿着脚印探查。
很快他就回来向顾昭禀告:“大人,这些脚印有些是入庙的,有些是从庙中离开的。大致统计一下的话,入内的脚印可以确定的有五个人左右,出来的只有两个人的。”
“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咱们控鹤司专用的官靴留下的。”
“所以,这应该是咱们去巡逻的兄弟留下的。”
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了,应该是一个控鹤司的五人小分队例行到这片破庙中巡查,结果发现了庙中死了很多人,三个人留下监控案发现场,两个人回来报信。
顾昭手下的小鹤正好遇到其中之一,抢先得知了消息,就立刻向顾昭汇报了。
“从边上走,不要破坏这些脚印。”顾昭一行绕过脚印,骑着马很快来到了这座破庙前。
之前小鹤说的是破庙,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那种山顶上孤零零的山神庙,一进门就是整个庙堂,供着残破的神像,空间逼仄的那种。
但是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座破庙固然是残破陈旧,墙砖都已经被风雨摧残得变色脱落,暗黑凹凸,但是从这些残存的断壁残垣来看,这座寺庙当初应该是颇具规模。
“听他们说,这里面死了五六十个人!”
“死相极其惨烈!”
齐泗嘿了一声:“能有多惨烈?”
小鹤摇了摇头:“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匆忙走了,我也不知道有多惨烈。”
齐泗脸上有几分不以为然,五六十个人死亡,那肯定是大案,但是和他经历过的那些战场厮杀来说,又根本不值一提了。
那一次战争不死上千百人?
惨烈?能有打仗的死人更惨烈吗?
一行人一边说,一边把马拴在外面的树上,向寺庙内走去。
顾昭心中想道,五六十个人,跑到这样荒凉的一座破庙中,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
是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导致了他们的死亡吗?
寺庙中早已不复昔日辉煌,满院的野草蓬蒿中,时不时有小动物飞快逃窜的身影,足以证明这里荒废已久。
大雄宝殿的房顶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大窟窿,瓦片中钻出了一簇簇野草,迎风摇曳。
灰色的墙砖被雨水浸泡出了一条条一片片深色水渍。
廊柱上残留的点点暗红,让人回想起最初时它们的亮眼色彩。
石板路几乎淹没在了疯狂生长的野草中,顾昭一行沿着石板路,绕过大雄宝殿,来到了寺庙的后院里。
“就在后院里。”引路的小鹤说道,刚说完,他一抬头,整个人就僵住了。
所有人都噤声无语,汗毛倒竖。
刚刚还在吹嘘自己经历过多么惨烈的厮杀的齐泗,也闭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