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帝看着卢女官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嘶哑着嗓子叫起来:“你,你,你是人是鬼?”
“你不是死了吗?”
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从卢女官的位置传出来,和之前卢女官那种浅淡柔和的声音判若两人,“你还活着,我怎么能死?”
“秦嘉树,你应该知道,我素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你给了我那么大的惊喜,我不回报你,怎么会甘心死去?”
顾昭先是单手搓了搓脸,仿佛心中什么大难题得到了解答一般,轻轻松了口气。
守正帝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你,你怎么能没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悚,抬起手颤微微地指着卢女官,“你,别告诉朕,现在这个场面,都是你造成的!”
“你若是敢对朕的江山和儿孙做什么事情,朕就算是化为厉鬼,也不会饶恕于你!”
卢女官悠悠叹息了一声:“秦嘉树,你也算是要强了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鬼神身上,看来你是真的老了。”
她缓缓转过身来,衣服还是那身衣服,脸却已经不是之前那张脸!
太子原本一脸怒色,但是看见卢女官的脸之后,却震惊地回头看了看顾昭,又转头看看卢女官,再回头看看顾昭,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行烈也不由用力抿紧了双唇,好在宽檐帽挡住了他的面庞,没有人能够看到他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
“顾昭……”太子精神有些恍惚,“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她长得跟你几乎一模一样?”
顾昭叹了口气,举起双手对着守正帝身边的卢女官行了个礼:“殿下,不是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而是我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难道你不知道,罪臣林维康把我从江南小镇接到上京城,理由就是我长得和他的生母、老礼国公夫人一模一样吗?”
太子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老礼国公夫人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顾昭学着卢女官之前的样子摊了摊手:“有些人,她大概就有这种能耐,想死就死,想活就活吧。”
顾昭之前对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祖母有过一次次的侧面了解,所以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似乎也不算太奇怪了。
和顾昭的平静淡然相比,太子的反应就有些浮躁。
“你看看,秦嘉树,你精心培养的储君,和我这个放养在乡间的孙女一比,可就显得逊色太多。”卢女官笑嘻嘻地对守正帝说。
守正帝突然精神一振:“何筝,你看我们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你假死一次,我马上就要真死,你这口气总该出了吧?”
“你要是还不解气,不如把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交给你,给你当孙女婿,你尽管调教他,把他教成一个好皇帝,如何?”
不等何筝说话,顾昭已经抢先拒绝:“你们的事情,不要拉我下水。我就不明白,似乎不扯上什么联姻,什么交易,你们就不会做实事了一样?难道当皇帝就是靠着这样的小伎俩?真是太可笑了。”
何筝笑着对顾昭摆手:“阿昭乖孙女,祖母可绝对不会把你当成什么筹码来跟人交易。”
她转头对守正帝说道,“我何筝是什么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到了现在,还想用这些龌龊的东西来哄骗我给你做事?”
“告诉你,秦嘉树,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问你,被自己最重视的儿子背叛,是什么感觉。”
何筝那张和顾昭十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当年你利诱林维康那个蠢货出卖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的太子杀了你其他几个儿子,带兵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