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密室里只有他们三个,顾昭和秦行烈都不是会主动上前伺候太子殿下的人,他们都选择冷眼旁观,甚至连出声慰问这样的形式都不肯走一走。
秦佑臻干呕了半天,刚想起身,又想起顾昭描述的情景,忍不住又呕了起来。
但是顾昭和秦行烈仍旧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根本没有过来照顾他一下的意思。
秦佑臻终于停止了干呕,自己狼狈地转过身,坐到桌子旁,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地漱口。
顾昭还想再说什么,秦佑臻连忙举起手阻止,把嘴里的茶水吐到旁边的痰盂里,连忙说道:“停,停,顾大人你别说了。”
他对顾昭的试探可以到此为止了。
顾昭对他现在的尴尬处境毫无同情怜悯之意,他想要通过顾昭得到何筝的支持也就几乎没有可能。
如果是以前,一个小小的控鹤司官员胆敢戏弄太子,他肯定是要狠狠治罪的。
但是现在的情景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树立一个有着何筝做靠山的顾昭作为敌人。
“邢樯的遗体,如果顾大人不再继续需要的话,我想派人去给他收敛厚葬。”秦佑臻叹了口气,目光沉痛,“他是因为我而死的。”
“如果不是我轻信了那个眼线传来的消息,他原本可以不必死的。更何况,还死得这么惨。”
顾昭神色平静无波:“那殿下有没有怀疑目标,你认为谁针对你设计这么一个阴谋的可能性最大?”
秦佑臻看了顾昭一眼,有些迟疑。
顾昭露出了不解的神态:“殿下是不方便说吗?是对方势力太大,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秦佑臻迟疑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当时一时冲动,派出了邢樯他们去荒庙诱捕暗卫头领,结果全军覆没。”
“更严重的后果则是,父皇因此而误会了我,认为我等不及,想要对他下手。”
“父皇被气得不轻,对我发火斥责。”
秦佑臻这段话显得有些啰嗦,加上他一边说一边打量顾昭眼色的举动,很明显地暗示着什么。
顾昭准确地捕捉到了秦佑臻的意图。
她轻轻眯起了眼睛:“殿下是想说,你认为荒庙惨案是何筝的手笔,目的是让你的人和先帝的暗卫发生冲突,引起先帝对你的误会,最终达到她报复先帝的目标?”
想起在何筝手中像一个棋子一样被随意摆布的经历,秦佑臻咬紧了牙关,“实在是我想不出来,除了紫鹤何筝、北安之狐之外,还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
“能够提前打探到暗卫头领的行动,能在宫中找到我的眼线,把消息传达给我;知道我对过去的心结,推测出我必然会采取行动;”
“还能在暗卫和东宫侍卫齐聚的荒庙中出手,将这些各有本领的人才全都杀死。”
秦佑臻深深吸了口气,眼中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惧色:“除了梓阳公主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能做到这些。”
顾昭的眉毛皱起来,又舒展开。
她缓缓摇了摇头:“殿下,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条件何筝都符合,但是有一点我觉得不对。”
“荒庙惨案的风格暴虐无度,显示出策划者本人的性格极其自我恣肆,这与何筝的性格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