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牌匾砸在云州会馆前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砰然巨响。
差点砸在从门缝中匆忙赶出来的男人头上。
男人面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差点被砸死吓得,还是看着自家牌匾被斩断气得。
顾昭骑在马上,俯视着台阶上的男人,根本不跟他多说,只是冷冷发布命令:“拿人,抄家!”
控鹤司众人齐声应诺,跃下马来,就往会馆内闯。
声如暴雷,人如虎狼,直接把还在愣神的男人推了个趔趄。
“不可,不可啊!”男人哀声乞求,匆忙下了台阶,仰头去看顾昭,“顾大人,我们云州会馆一向遵纪守法,控鹤司为何会要抄家拿人?”
顾昭用马鞭指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不等男人回答,顾昭就一鞭子抽在了他脸上,“看你服饰,不过是个平常百姓,见到本官,竟然不跪,还敢跟本官你你我我?”
这一鞭子下去,男人脸上顿时冒出了一条红痕,很快就有血丝从红痕周围渗出。
疼痛和羞辱都火辣辣的,让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乖乖地双膝跪地:“启禀大人,草民是云州会馆的管事范凤芝。”
顾昭其实早就认出了他是谁,也正是因为认出了他,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先抽了他一鞭子。
范家家主范远照的庶长子范凤芝,在上辈子可是一位大名人。
顾昭冷哼一声,明知故问:“范远照是你什么人?”
范凤芝头也不敢抬:“正是家父。”
他知道顾昭这位控鹤司新晋红人,知道这是个狠角色,连自己亲生父母都能抓起来的无情凶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性格如此暴戾,先是砸牌匾,后是兜头给他一鞭子。
心中有无限屈辱不甘,但是范凤芝却只能把头埋低,不敢露出任何不满之色。
顾昭冷笑道:“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子,平日连求见本官的资格都没有,竟然敢拦着本官的马头,质问本官公务?真是岂有此理!”
顾昭说的一点也没错,在此时人们的观念中,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商贾是地位最卑贱的。
范凤芝抬起头赔笑道:“是,是,小人知罪,只是这云州会馆并不是小人自家的产业,其中还有……”
顾昭一抬手,马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再次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次顾昭没有保留,以她的力气,一鞭子就把范凤芝的脸抽得皮开肉绽!
血肉翻卷,鞭痕从眼角斜斜划过整张脸,范凤芝当时就惨叫一声,双手捂脸,却又痛得急忙放开手来,不敢再碰自己的脸,只能在地上翻滚哭嚎。
顾昭面露厌恶:“还敢在本官面前耍心眼,要拉什么人来恐吓本官?”
她跃下马来,一步步走到范凤芝面前,一脚就把范凤芝踢得飞出老远,直撞到墙上才颓然滑落。
“作为控鹤司青衣云鹤,本官该怕谁?”顾昭单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握着马鞭冷笑着问。
有小鹤凑趣道:“自然是只怕陛下。”
顾昭笑道:“莫非这商贾之子是想要告诉本官,这云州会馆是陛下的产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