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身材高挑，举止大方。

她行礼退下，很快就双手捧来一面黄金令牌，正面九龙环绕，刻着一个“安”字，背后则是“如朕亲临”四个字。

顾昭觉得这个金牌有些夸张，好像是民间戏文中才经常会提到这种东西，没想到秦佑臻竟然真的备有。

她把金牌系在腰间，对秦佑臻行礼道：“陛下，恕微臣不恭，这几位都是陛下身边的亲近宫人，微臣想要跟他们谈谈可以吗？”

秦佑臻现在只求顾昭早点找到那个真凶，不管顾昭有什么要求，都毫不犹豫地答应。

“当然可以。”秦佑臻在顾昭面前已经破罐子破摔不顾形象了，但在这些宫人面前仍旧是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他把脸一沉，身上威严十足，“明玉，新竹，你们两个都听顾大人安排，不管顾大人要做什么，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明白吗？”

宫女明玉和太监新竹都躬身领命，恭恭敬敬地跟着顾昭出了配殿。

顾昭见过新竹，上次曾经试图跟他套近乎，却被对方面无表情地拒绝，这次也就当不认识他一样，先跟明玉搭话。

“明玉姑娘，听说我的住处全都是姑娘亲手布置，真是劳烦了。”

明玉微笑着，大大方方地说道：“顾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奴婢就是做这个的，本就是分内之事。”

“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顾大人尽管吩咐奴婢就是。”

顾昭摆了摆手：“已经很好了，无需调整。”她看了看周围，这里是外廷，没有什么园林凉亭，都是红墙黄瓦的大殿，想要谈话只能到她所居住的耳房了。

“劳烦这位公公在门外稍候，我跟明玉姑娘说完，再跟公公细谈。”顾昭把新竹丢在了门外，带着明玉进了耳房。

小宫女端上热水，乖巧地出了门，耳房里只剩下顾昭和明玉两个人。

明玉站在顾昭身前，姿态恭谨，等着顾昭开口询问。

“明玉姑娘在陛下身边负责什么？”

明玉口齿很清楚：“奴婢管着陛下的几处库房，都是些家具摆件，还有文房四宝之类的。”

顾昭点了点头：“那明玉姑娘晚上要不要排班为陛下值夜呢？”

明玉的声音顿了一下：“要的，只是这些时日因为身子不好，跟姐妹们调了班，所以一直没有轮到奴婢值夜。”

顾昭看了她一眼，这么巧？

“你知道你的那些给陛下值夜的姐妹们现在都怎么样了吗？”顾昭轻飘飘地问道。

明玉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声音都有点绷紧：“知道。”

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用不了多久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各个角落里。

新帝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起床就会严惩值夜的宫人。

一批一批的宫人被拷打后，有的死了，被丢到外面的乱葬岗中；有的勉强活着，就被送入掖庭，一辈子都要做重活吃苦劳累。

这么多人出事，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开了。

明玉作为新帝面前的大宫女，怎么会不知道？

顾昭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明玉摇了摇头，把头埋得很低：“奴婢不知。”

顾昭冷笑了一声：“是吗？你想必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耐吧？”

“那就让本官自我介绍一下，本官顾昭，控鹤司青衣云鹤，先帝亲赐彩鹤服，最擅长的就是讯问，把嫌疑人试图隐藏的秘密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