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尊重元弗的隐私,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的职务优势调查过他的家庭背景。
但是如果他真的跟元稚眉有关系的话,有些事情就真的需要做些准备了。
顾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新竹却已经带着人上前拦住了元稚眉主仆三人。
“玄妙真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新竹的语气听着客气,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请真人返回道观,潜心清修吧。”
刚刚从守正帝灵前退下的秦行烈挺直了身体,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没有听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样。
元稚眉身边的侍女当着这么多人,却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
一个侍女甚至对着新竹行了个礼,柔声请求道:“公公,真人这几年来不曾踏出观门一步,她只想在先帝灵前上一炷香,为先帝念一卷经,并无他求,还请公公禀告陛下,通融一番。”
侍女神态哀婉,语声娇弱,可惜新竹却仿佛是铁石心肠一般,对此毫无感觉:“真人,咱家奉旨行事,请真人即刻返回观中;如果真人执意不听,就不要怪咱家无礼了。”
被两个侍女扶着的元稚眉终于抬起了眼睛,忧伤地看了新竹一眼。
就是这样一个眼神,新竹瞬间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怔怔地看着她,心中全都是那双含着薄薄愁雾的眼睛。
跟着新竹的小太监们等不到他的命令,一个个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阻拦,竟然就这样让元稚眉走了过去。
顾昭挑了挑眉毛,看来“妖妃”之名,绝非虚言啊,就连太监都顶不住她的一个眼神,郎霆、老白之类的甘心为她赴死,就不奇怪了。
刚才顾昭找机会溜进白纱后面,看了看那几位育有小皇子的先帝嫔妃,发现她们虽然都是美人,却并不足以让人为她们九死而不悔。
现在一见元稚眉,顾昭心中几乎能够确定,那个荒庙惨案的背后主使者,就是她了——只有这样的容颜和魅力,才能让那些人甘心赴死。
秦佑臻的脸比锅底还黑,口中低声咒骂了一句“废物”。
他可不觉得元稚眉有什么令人心动的地方,他从小到大,心中恨了元稚眉十几年,恨不得把这个害得他失去母亲、十几年如履薄冰的女人千刀万剐。
现在又知道这些天晚上噩梦连连、身边心腹或死或伤的罪魁祸首也极有可能是元稚眉,秦佑臻看见她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美女蛇一样,心中只有仇恨和畏惧。
“控鹤司!顾昭!”
顾昭精神一振,向前一步:“陛下,臣在!”
“此地乃先帝殡宫,无关人等一律不许入内!”秦佑臻咬着牙命令道,“将擅闯殡宫的这几个女子,给朕拿下!”
既然元稚眉不要脸了,秦佑臻也不准备给她体面。
他倒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问元稚眉,她是以什么身份来给先帝上香祭拜的!
秦佑臻就不相信,元稚眉能无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先帝的妻子,或者说她是先帝的庶母!
顾昭并无犹豫,就躬身领命:“是。”
她刚抬脚往外走,就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且慢。”
戴着恶鬼面具的高大身影转了过来,挡在了顾昭身前,令人窒息的可怕气息将顾昭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