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退到了后方,看着元稚眉只是一滴眼泪就瓦解了新竹的防线,心中也是啧啧称奇。
女人到了元稚眉这个程度,也算是把美貌这种武器发挥到了极致吧。
不过顾昭并不羡慕,因为那不是适合她的道路。
但是顾昭有些不理解,元稚眉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宁愿卖惨也要来祭拜守正帝。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新帝反感乃至更加憎恶她吗?除非是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顾昭眯起了眼睛,从秦行烈背后伸出头来,偷偷观察着不远处的元稚眉。
离得近了,元稚眉那张宜喜宜嗔的面庞、吹弹得破的雪嫩肌肤都更加清晰,但是更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还是她那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风姿神韵。
她只是在大殿中一站,所有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观德殿中这么多人,完全没有关注元稚眉的,大概也就只有秦行烈和秦佑臻这对叔侄了。
秦佑臻刚才的要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看在秦行烈的面子上,他不将元稚眉驱逐出去,但是也不可能同意让元稚眉到观德殿大殿祭拜守正帝。
因为那是正妻才有的待遇。
秦行烈还没有开口,元稚眉身边的侍女已经盈盈一礼:“陛下,真人已经礼拜三清,不应以世俗礼节对待。”
顾昭顿时对这个侍女刮目相看。单凭她这份胆识和口才,只怕某些豪门主母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秦佑臻的脸色刚刚缓和了一点,就又黑了下来。
新竹急着弥补刚才的失误,立刻抢先呵斥道:“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宫女说话了!”
这一次,新竹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根本不看元稚眉,只是盯着那个侍女,气势汹汹,还真有了几分御前大太监的派头。
说完,他把手一挥,“还不快请玄妙真人到偏殿?”
侍卫头领见秦行烈没有反对,立刻带着人上前围住了元稚眉主仆三人。
有新竹这个前车之鉴,侍卫头领根本不敢看元稚眉,目光落在她的脚尖,客客气气地说道:“真人,请吧。”
元稚眉并没有再次落泪,她只是抬起美目,静静地望着大殿正中守正帝的灵柩,眼神中的绝望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面纱轻轻颤抖着,顾昭听见她低声喃喃:“我是他的正妻啊。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夫君,你为何如此狠心?”
元稚眉的声音很小,除了距离她最近的侍卫头领和新竹之外,大概也只有秦行烈和顾昭这样耳力出众的才能听到。
她轻轻闭了闭眼,面色黯然,轻柔转身,扶着两个侍女向着大殿外缓缓走了出去。
顾昭原以为她会继续哭泣卖惨,让秦佑臻进退两难,没想到元稚眉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偏殿门内,顾昭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元稚眉这一趟到底是有什么目的,顾昭真的想不明白了。
从这之后,秦行烈就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他的位置上,仿佛一座冰冷的石雕,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皇宫是礼仪最繁琐的地方,守正帝这次哭灵完成,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下了一半。
好在除了元稚眉这一出之外,整个过程都算得上顺利。
官员和各家诰命们纷纷离宫,顾昭也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
独自坐在光明殿配殿耳房中,顾昭心里始终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给忘记了一样。
眼看着夜晚就要来到,控鹤司和大内侍卫们都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