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泗带着几个小鹤跟在顾昭身边：“大人，你是担心励王出事吗？”

顾昭摇了摇头：“励王哪有那么容易死？他六岁就开始浪迹江湖，经历了多少危险，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要是他那么容易死，东昊人早就把他杀了。”

顾昭轻声说道，“其实，今天在内阁官署中，励王有没有真的昏迷，我都抱有疑问。”

当时励王昏迷的时机太好了，正好避免了和皇帝正面冲突，昏迷前又喊出了东昊奸细的身份，点名要顾昭查明真相，给双方都留下了活动的余地。

顾昭叹了口气，励王真的是又退了一步，可惜的是，秦佑臻可一点儿也没有领情，反而意得志满地要继续进逼。

齐泗在顾昭看不见的地方咧了咧嘴，不知道是该为顾昭对励王的高度评价而高兴，还是为励王完全被顾昭看透而悲哀。

没错，当时在内阁官署，他和励王侍卫们都看见了励王昏迷时的手势，那是他们军中的暗号，意思是励王假装昏迷，大家配合，离开此地。

顾昭来过一次玉崇山的太子别院，这一次也算是旧地重游。

只是这一次，太子别院周围被求死军把守得严严实实，等闲人等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顾昭走到近前，才发现守门的几个有些眼熟，都是当初曾经给她帮过忙的。

齐泗一瞪眼，几个求死军士兵连忙行礼：“顾大人好！”

顾昭含笑向他们点头：“几位兄弟辛苦了。”

看这些士兵的脸色，顾昭就能猜到，励王在里面应该没有传出什么坏消息。

果然，黄院判对顾昭说道：“励王殿下体内的毒素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不再吐血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爆发，如今正在温泉院中休养。”

顾昭派人到温泉院中递了帖子，很快得到了回应：“殿下请大人过去叙话。”

一迈进温泉院中，顾昭就看见了又一个熟人：“江原！”

江原就是当初带着求死军帮顾昭控制玉崇山，让顾昭安然把八公宝藏运走的求死军副将。

“顾大人。”江原连忙加快脚步迎了上来，“王爷正在温泉中拔毒，我带你过去。”

顾昭脚步一顿，励王在泡温泉，让她过去？这合适吗？

江原赶忙解释：“王爷不是有意冒犯大人。”

“这是太医院的主意，说要在温泉中泡上一天一夜，才能把这次激起的毒素排除一部分，暂时保住性命。”

顾昭没有说话，带着齐泗，跟着江原一起穿过院子，来到了一处雾气氤氲的温泉池旁。

令顾昭安心的是，温泉旁边垂下一层层白纱帷帐，隔绝内外，并没有看见厉王赤身沐浴的尴尬场景。

江原停下脚步：“王爷，顾大人来了。”

纱帐后传来厉王嘶哑的声音：“请顾大人坐。”

顾昭看了看左右，只有两张竹编美人榻，榻边摆放着水果茶饮，就自己寻了一个坐了下来。

“顾大人查清楚真相了吗？”

浓密的树荫遮住了炎日，白纱在风中轻摇，雾气在空中飘荡，顾昭恍惚觉得，励王平素粗嘎的声音都仿佛多了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