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还要再说什么,顾昭却忍不住了,反口问他:“陆大人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吧,可曾娶妻?”
“呃……”陆启一时语塞,他已经二十五岁,却仍旧独身一人。
按照如今的风俗习惯,他这个年龄已经很大了,还不如何县尉这种丧妻的鳏夫呢。
顾昭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陆大人刚才说的那么熟练,是不是听很多人这么对你说过?”
陆启摸了摸鼻子,哈哈大笑。
也是,以前都是别人劝他娶妻成亲,传宗接代,当时他也不爱听,今天他却开始对何县尉说教,成了那个让人反感的人。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被励王和顾大人的情意所感染,一时失态,一时失态。”
这次是顾昭产生了好奇心,她笑着看陆启:“陆大人是因为想要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不曾成婚的吗?”
灯笼洒下的光芒昏黄微弱,但仍旧能看出来,陆启的脸红了。
他没有回答顾昭的问题,而是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到一点其他的话题。
“邕州军在下面扎营,犒军物资已经送了过去,求死军怎么不过来?这一次能够全歼东昊先锋队,求死军可是功劳甚大。”
怎奈顾昭也是个促狭的性子,根本不愿意配合他转移话题:“陆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既然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妻子,应该也有了目标才对吧?”
否则他是如何支撑自己,与母亲和周围的世俗对抗的呢?
陆启无奈地看着顾昭,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不过是少有地对别人的私事多说了几句,就遭了报应,被何县尉反将一军。
看着顾昭眼中的戏谑,陆启也知道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也不是,并没有具体的目标。”
顾昭却没有被他蒙混过关,仍旧执着地盯着他,等着他更加具体的解释。
陆启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顾昭,自己都笑了起来:“本官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他以前竟然还以为何县尉是一个固执到一根筋的人,现在看来,这个印象太片面了。就比如现在的何县尉,可是够促狭顽皮的。
陆启正色道:“本官是说,并没有对哪家女子钟情。”
“只是觉得,如果能娶到顾昭顾大人那样聪慧强大的女子为妻,人生肯定更加丰富多彩吧。”他感慨地说着,“励王和顾大人,两个人都很强大。”
“本官虽然不敢与励王相比,但是自认也有几分能力,怎么想都不愿意在辛劳一天后回到家里,看到的却是根本不能交流的妻子。”
陆启转过身,扶着城墙往外看,“就如你那位自称‘涅槃’的朋友,在外可并肩行天下,在内能对镜画娥眉。”
“那才是陆某想要的妻子。”
顾昭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为什么陆启到现在还没有成亲;上辈子陆启似乎也是一直独身,为此还有不少人攻讦他……原因竟是如此。
顾昭还没有说话,陆启就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也知道,这种女子不好找。不过,正因难得才最珍贵,对不对?”
……
铛啷啷的声音,粗大的铁链捆在牢门上,熊本承志咬着牙,在漆黑逼仄的牢房中跪坐下来,思索着逃跑的计划。
自从知道了杀父仇人的身份后,熊本承志的绝望就被仇恨取代。
他被丢在大牢最深处,一边隔壁是副将,另一边隔壁则十分安静,只能偶尔听见女子呻吟的声音。
熊本承志并不关心隔壁的动静,直到两天后,墙壁上响起了有规律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