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转身,做出邀请的姿势,“方才我在这座酒楼吃饭,有一些有趣的发现,正好跟大队长聊一聊。”
云从恒先跟在顾昭身后上了二楼,来到了刚才顾昭和明林贵生坐的桌子旁。
小二很有眼色,顾昭他们加的酒菜基本上没有怎么动,所以他也没敢收走,更不敢带其他人入座。
这条街上酒楼的老板其实更多的还是北安人,毕竟东昊本土的菜肴样式十分简单,就连很多东昊人也都十分喜欢北安丰富多变的菜式。
在酒楼里端盘子的小二就更是北安人居多了,哪有东昊人会来做这种低三下四伺候客人的活计呢?
“把桌子清理一下,拿菜单来。”顾昭又不是愣头青,当然不会请云从恒先吃剩菜。
云从恒先还未入座,就站在桌子边上,向着窗外望去。
“大队长也发现了?”顾昭站在他身边,低声询问。
云从恒先回过神来,伸手请顾昭坐下,自己则坐在了顾昭对面,认真地说道,“阖君请不要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好。”
“云从君?”
云从恒先摆了摆手,“云从君太多啦!”
不仅他那位大哥是云从君,还有他那位在仲帅身边做贴身侍卫的侄子云从秀明,也是云从君呢。
还有其他族人,也在斗川关中。
顾昭微笑改口,“那我就不客气了,恒先君。不过,请恒先君也叫我的名字,好吗?”
云从恒先点了点头,对收拾干净桌子的小二命令道,“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
小二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声称是,小步下了楼梯。
云从恒先是城卫军的大队长,管辖着所有小队长;一个小队长就是他们这一片的老大了,他看见都吓得战战兢兢。云从恒先这样的人物就更加可怕了,小二生怕哪里做得不好,直接就被城卫军拉走,再也回不来。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先例,得罪了东昊人,城卫军直接上来就抓人,根本不讲什么对错是非。
被城卫军带走的北安人,没有几个能好好地回来的。
小二把所有酒菜上齐之后,点头哈腰地说了声“客官慢用”,就飞快地离开了。
刚才二楼还有几个酒客,但是自从云从恒先上来,他们就纷纷结账下楼,弄得现在偌大的二层,只有顾昭和云从恒先两个人了。
顾昭拿起酒壶,将两个人的酒杯斟上,把其中一杯轻轻地放在了云从恒先面前。
云从恒先轻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二楼,撇着嘴角问顾昭,“履光君,你看看,这些北安人就是这样,见了我们大昊人就像是老鼠看见了猫一样!”
顾昭心中冷笑。
在北安人的文化中,一个地区的官员如果让子民畏之如虎,闻风躲避,那就是这个官员德性败坏、无恶不作的证明。
北安人看见这些东昊人,尤其是看见城卫军的白色军服就望风而逃,只能说明这些城卫军和东昊人平日里对这些北安人只有危险,没有友善。
用武器得来的畏惧,有什么好骄傲的呢?
心里这么想着,顾昭脸上却也浮现出不屑的表情,冷笑着说道,“正是因为北安人如此懦弱无能,他们的国土才注定是我们大昊的囊中之物!”
云从恒先叫了一声“好”,端起酒杯跟顾昭碰了一下,“说得对!北安人虽多,却是一群绵羊;我大昊人虽然少,却是一群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