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烈的眼睛里闪过一缕杀机,手指在腰间轻轻按了按。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护卫收到信号,其中一个悄悄地向后退出了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顾昭和麻山雄,倒是仲客巍高踞上方,脸上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麻山雄的嘴角一点点抬了起来,眼中的得意一丝丝聚集,“阖君,现在《贵贱令》可保护不了你了。”
“阖君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那个证人叫过来,当面与阖君对峙。”
“他可是亲眼看着阖君你趁着夜色出了门,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弓胥越跟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人,能看见阖君出门就算了,还能知道阖君一晚上没回来?难道他一晚上都不睡觉,就盯着阖君的院门吗?”
麻山雄板着脸,没有回答。
他当然听得出来,弓胥越这是在说,这个所谓的证人根本就是他的人,专门盯着阖履光的。
顾昭想了想,换了一副诚挚的表情,“麻君,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麻山雄差点笑出声来,他扬起了脖子,一双小眼睛斜着看着顾昭,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阖君,在下听说,事无不可对人言。”
“这件事情所涉重大,只怕不适合你我私下交谈。”
“万一要是阖君到时候开口求我,我该多为难啊。不追究阖君的话,对不起仲帅的嘱托;追究阖君的话,岂不是又冒犯了金狼贵族的荣誉?”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麻山雄把“金狼贵族的荣誉”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显然是对之前顾昭屡屡用出身压制他十分不满。
顾昭笑着摇了摇头,“麻君,你不应该在城卫军当大队长。”
“应该去戏楼中写话本、编戏本啊。”
“我就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不合适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你就能自己幻想出来这么一大出?”
“还我开口求你?”顾昭脸上在笑,眼神却充满鄙夷,“你就非要听我说一些不符合贵族礼仪的话,告诉你,若是麻君你手头紧,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可以借给你去买面铜镜,好好照照自己的脸,看看自己配不配?”
顾昭说得刻薄,可是麻山雄本身就人缘不好,这一番表现也实在是不怎么出色,所以大殿中众人听了顾昭的话之后,倒是有大半人低笑出声。
弓胥越更加夸张,直接抚掌大笑,“哎哟,麻君这么节俭吗?咱们同僚一回,我家还有多余的铜镜,明日我就派人给麻君送一面去!”
麻山雄没想到,自己明明都拿到了阖履光最可疑的证据,为什么对方却丝毫不减害怕,反而更加嚣张了。
到底阖履光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底气?
他咬了咬牙,盯着顾昭的脸问道,“那就请阖君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洪野克那天晚上被杀,你那天晚上就一夜未归!”
“洪野克在考场外与易兰敏学发生冲突时,你正好也在旁边!”
“易兰敏学召集同伴聚会,讨论如何对付洪野克,你也曾经参加!”
“这些都是巧合吗?”
顾昭对他勾了勾嘴角,“这就是麻君的证据吗?不觉得太过草率?”
“别装了!”麻山雄喝道,“你说不出来那天晚上的行踪,因为你就是杀害洪野克的真凶!”
一个少年的身影从仲客巍背后的门外跳了进来,大声喊道,“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