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先生拦着,今天我非得捅死你这个混账不可!”
一时间,大殿里众人神色各异。
对于仲云海的身份,刚才也许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但是很快就被传开了。
有人羡慕顾昭能够通过仲云海搭上仲客巍,有人嫉妒,更有人盯着两人亲近的模样,目光闪烁。
麻山雄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他仍旧觉得仲云海是在撒谎。
“仲公子,你想清楚了,阖履光君这样做是杀人大罪,你为他撒谎作伪证,后果是很严重的!”
仲云海差点又蹦起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那天晚上先生是跟我们在一起,你听不懂吗?”
顾昭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海,你肯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我已经很欣慰。这说明你已经成为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至于麻君信不信,那是他的事情。作为城卫军的大队长,他如果不相信,就应该去找到否定我们的证据。”
“至于他能不能做到,就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仲云海被顾昭的冷静感染,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注视着麻山雄的一双眼睛仍旧充满戾气,“麻山雄大队长是吗?我记住你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麻山雄觉得背心冒出冷意。
他突然有些后悔,跟云从恒先争城卫军大统领的位置,真的不应该选择从这个阖履光身上下手。
原以为这个阖履光不过是阖家旁支,就算是出身比他强,但是年纪轻,没有经验,脸皮薄,只要拿住了阖履光的把柄,就能逼得他开口攀咬云从恒先。
到时候只说阖履光被北安控鹤司收买,从云从恒先那里得到了消息,帮助北安控鹤司杀死了洪野克,栽赃到易兰敏学头上,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仲帅笼络人心的大计。
到时候就算是云从恒先能脱身,一个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大统领的位置就完全没了希望。
谁知道这阖履光竟然是个这么难啃的骨头,竟然还把仲帅最喜欢的孙子给牵扯了出来,几乎要把他的牙都崩掉了。
虽然心中升起悔意,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麻山雄还是不得不维持着自己的面子,强行说道,“阖君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的。”
“如果阖君不是凶手,我一定登门谢罪;但是,如果阖君是凶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昭嘴角的冷笑充满了嘲讽,手搭在仲云海肩上,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我就等着麻大队长你来找我了。”
“好了。”仲客巍直到现在,才出声说道,“这个案子,和履光没有关系。”
他似乎并没有大声说话,但是偌大的空间里,几乎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履光那天晚上的行踪,本帅很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洪野克死亡的现场。”
麻山雄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别人说什么他都可以辩驳,但是仲客巍说什么,他却只能接受。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仲客巍,如果仲帅早就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却不说?明明他当时提出要查阖履光的时候,仲帅是默许的啊。
仲客巍却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把手一抬,示意唱礼官开始。
唱礼官连忙向着边上安静已久的乐人们挥手,幽沉冷寂的音乐响了起来。
在东昊传统音乐的背景下,唱礼官高声指挥着,三十名被录取的考生亦步亦趋,舞蹈行礼,完成了这次仪式。
其他人都只能退居一侧,成为了观众。
勉励了众人几句后,仲客巍就离开了。
不久之后,麻山雄也悄悄地离开了。某些人看见他的动作,只以为他是因为丢脸待不下去了,可是顾昭一直暗中留意着他,却发现是一个不起眼的仆役跟他说了几句话,麻山雄才离席出去的。
顾昭眯了眯眼睛,把身边好奇地张望着的仲云海扒拉了起来,“走,我送你回去。”
仲云海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随着顾昭的力道站了起来。
“咦,那个混账是要去哪里?”仲云海很快发现了前方小径中疾步前行的麻山雄。
顾昭阻止了他,“别莽撞,你看看那个方向,只怕是仲帅有事找他。你再闹事,不怕仲帅责罚?”
满脸严肃的顾昭心中却开始警惕起来。
麻山雄今天的行为,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得到了仲客巍的指使?如果是后者的话,是不是仲客巍对她已经产生了什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