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苏瑾安心不少,她随口问了句,“对了,府上设宴是几号?”
赵翊不动声色地看着苏瑾,悠悠回道,“本月望日。”
“望日?”苏瑾不可思议地惊呼出来,这下她的如意算盘彻底落了空,她不甘心地问道,“就不能往后推几日吗?望日不是四天后么,宴会啥都没准备,来不及呀。”
赵翊的声音听不出波澜,“本月望日是二皇兄选定的,说是夜晚可一同赏月。”
“赏月?哪天不能赏月,非选这一天。”苏瑾嘟囔了一句。
沐雪在一旁提醒道,“小姐,望日这一日月亮最圆。”
最圆?难道说,望日是每月十五?苏瑾突然恍然大悟,她立即补充道,“要说赏月,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最佳的赏月日期是十六号,王爷你和你哥哥说说,咱们换一天吧。”
沐春沐雪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拉着苏瑾直摇头。月凝掩面笑着,七王爷赵翊则深深望了她一眼,但他并未理会她,反而搂着身边的侧妃月凝,柔声说道,“夜里寒气大,我送你回去。”说罢,便径直带着月凝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苏瑾忍不住问沐雪,“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推了准备宴会的差事,那个侧妃不是特别想负责么,给她负责就是了,我们也能落个清闲。”
沐雪摇摇头,“那就真的只剩清闲了,小姐你真是糊涂了。”
沐春也在一旁附和,“是呀小姐。”
沐春是知道自己那日要出府的,竟然也这么说,苏瑾好奇起来,“怎么说?”
见已进了墨韵阁,沐雪才解释道,“这一场宴会,宴请的是殿下的几位哥哥和朝中的几个大人,这场宴会何其重要。”
刚进里屋,芸嬷嬷就迎了出来,“王妃,你们回来了,小厨房里温着牛乳粥和豌豆黄……呦,怎么了这是?”芸嬷嬷看几个人表情有异,奇怪地问道。
沐春最快,立即开始抱怨,“还不是封侧妃,她借口咱们小姐身体不好,想要负责几日后府内的宴席。”
芸嬷嬷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情绪看着十分激动,“这个腌臜诡诈的女人,竟还藏着这样大的野心,王妃,她争夺的可不单单是这场宴席,她是要争夺这七王府的管家权!”
有那么严重吗?苏瑾瘫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想到她们思虑得如此深远。
可是,我是真的不会置办宴会呀。
第二日清晨,苏瑾屁颠颠地跟着明卉在后院种花种子。明卉蹲在地上,熟练地操着小铲子,刨开一处坑洞,将几粒小种子放进坑洞里,一旁撅着屁股低头张望的苏瑾,一见种子落地,便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伸出手迫不及待地就把一旁的土堆推进坑洞。这花种子是她们前几日托府内小厮从王府外买回来的,据说是西域的奇花,开白花,似莲非莲,气味清雅却难消散,花开三日不谢,一年只开一次。苏瑾虽然急着离开这里,却也对这花好奇地很。
就在两人开开心心种花之际,院门口出现芸嬷嬷的身影,“王妃,封侧妃来给您请安了。”
怎么又来了?苏瑾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芸嬷嬷说道,“好,我马上过去。”
前厅,封月凝坐在厅中。见王妃进来,她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待看清苏瑾模样后,她突然笑了起来,“姐姐这是什么打扮?”
苏瑾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湖蓝色轻纱水裙,没有什么不妥呀。
月凝手执青丝帕,朝着苏瑾裙摆指了指,苏瑾这才看清自己裙摆上沾了些后院的泥土。嗨,不就是尘土么,大惊小怪。苏瑾满不在乎拍了拍裙摆,坐上了主位,她此刻更关心封月凝的来意。
月凝侧妃笑了一阵后,见王妃并未在意自己的衣着有失,便又继续说道,“姐姐,三日后的重要宴席中,姐姐可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衣着哦,那日来府中赴宴的,可都是都城里最尊贵的人。”
苏瑾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温婉柔顺的人,实在摸不清她的意图,此刻的封月凝和昨夜给她的感觉大相径庭。苏瑾决定先发制人,直接了当问她,“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我们都已经撕破脸了,何必如此做派?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话你直说。”
苏瑾在现代的工作是教师,相当于从象牙塔到象牙塔,学习和工作的环境都比较单纯,再加上她是工科生,接触的人也大都是直肠子,有话说话,有事说事,这样的成长环境和工作、生活环境养成了她直爽的个性,说话不喜欢绕弯子。
然而,与她有着几乎相反经历的封月凝却是一个十足的演技派,只见她兰花指一弯,手中拿着的手帕便迅速吸附上了她泪眼涟涟的眼眸,“姐姐这是什么话,无论妹妹的出身如何的低贱,可如今都已然入了王府,成了这府中之人,说到底,我们也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