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月凝瞧着苏瑾她们愤怒的模样,心里十分舒适,她挥着手帕笑了起来,“不必了,还是这院中好。东菱,夏蒲,你们给我去屋里搬把椅子来,我就要在这院子里陪着王妃姐姐。”
两个丫头领命,毫不客气地朝着苏瑾所住寝殿里走去,直接将厅中那把花梨扶手太师椅搬了出来。期间明卉看不过去跑过去阻拦,直接就被她们推倒在地。其他人瞧着王妃主子没发话,平日里拿主意的沐雪也没有动作,也都留在原地不再轻举妄动。
封月凝端坐在太师椅上,倒是一副主人家模样,身后的东菱和夏蒲殷勤地为她掌扇。
院内的两个壮汉十分识时务,既然两边人自己都得罪不起,那么干脆谁都不靠,甘心把自己变成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塑像,待她们双方分出个胜负后,再投身一处也不算迟。一直旁观着的侍从思路清晰,立即哈腰上前,朝着封月凝恭敬行礼,“侧妃安好。怎么劳动侧妃亲自来这一趟?侧妃如今身子金贵,这院子里刚死过人,总不是那么干净的。侧妃还是谨慎些好。”
封月凝也瞧不上他,她轻轻朝侍从摇了摇手,目光却并未在苏瑾身上移开。苏瑾心思狡诈,又傲气不服输,如今摔了这么一个大跟头,瞧着她不痛快,可不是比自己在屋里躺着要舒服多了。
侍从见两边都讨不着好,立即识相地招呼着自己带来的壮汉离去。三人一齐灰溜溜退出了墨韵阁,院中只剩下苏瑾和封月凝两拨人。
苏瑾心里十分清楚她此行的目的,刚刚不开口任由对方在自己院子里放肆,也是担心双方动起手来,这三个男人也会一同出手,自己这一方势单力孤的,万一保不住明霏她们可怎么好。如今最大的威胁力量走了,留下封月凝和这几个“狗仗人势”的丫鬟,反倒好对付了一些。自己拥有着现代人的智慧,总不能被你们几个古代绿茶给斗下去呀。
封月凝倒是并未察觉到苏瑾的心思,在她看来,如今的王妃苏瑾就是个丧家之犬,完全可以任由人欺。她安坐在太师椅上,扬着下巴瞧着苏瑾一众,一副胜利者俯视众生的姿态。
苏瑾拢了拢自己蓬乱的长发,调整呼吸,盯着封月凝,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突然,她戏精上身,双手抱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指着封月凝坐着的太师椅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天哪,你们这是从哪里搬来的椅子,是我正屋里左边的那把,还是右边的那把?”
这一举动将院中所有人弄懵了,封月凝身旁的东菱也呆住了,犹犹豫豫地顺着她说道,“左、左边第一把。”
“哎呀,怎么会,屋里那么多把椅子,怎么就直接拿了这一把?难不成这是天意,芸嬷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
“你、你什么意思,装神弄鬼地做什么!”苏瑾的这一番演绎,直接吓傻了封月凝,她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结结巴巴质问道。
苏瑾见她中计,故意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烘托一下气氛,“昨夜芸嬷嬷托梦给我,说她死得冤枉,没办法顺利轮回投胎,她说要我将她的一个物件摆在离我们近一些的地方,好等阳气弱一些,阴气盛一些的时候,和我们诉说诉说。”
封月凝身边的夏蒲胆子也不大,一听这话,脸上瞬间变了颜色,立即颤着声问道,“这椅子,是那个死鬼的?”
大家一听皆是一惊,全都屏住呼吸,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苏瑾。苏瑾煞有介事地点着头,指着院中的花梨太师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芸嬷嬷昨日是坐在桌边死的,死前一直是坐在椅子上的。这就是她最后坐过的椅子。”
就在这时,恰巧院中起了一阵风,天上的太阳同时被云层遮蔽,这一变化,竟让闷热的院中泛起一阵寒意。
人群中的明霏突然跪倒在地,毫无征兆地纳头便拜,口中还大声喊着,“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沐雪反应也是极快,她见明霏跪拜,也立即顺势跪倒,以手作揖,大声念道,“冤有头,债有主。芸嬷嬷,你来报仇,可要看清楚害你的人!”
“有鬼呀有鬼呀!”夏蒲吓得不轻,本就心有忌惮,再被明霏和沐雪的喊叫声一吓唬,顿时魂飞魄散,尖叫着夺门而出。封月凝带来的其他人也惊慌失措,跟着夏蒲一同往院外跑,竟一个也不顾自家主子的死活。
院里只剩东菱搀扶着封月凝,她的心里也害怕地不行。她瑟缩着紧紧挨着封月凝,颤颤巍巍对她说道,“夫人,咱们还是走吧,这个院子里,邪性的很。”